是她的心。
她缓缓仰面,唯一能亮的月不知何时已经被云遮住,周围一片漆黑,空中渐渐落下雨线,雨滴点点落在郁温脸上,顺着她的眼角滑下。
她看了很久,企图从遥远的天看到月亮的光。
但是直到她脖子酸了,视线模糊,也没能看到一点亮光。
忽然,头顶遮了一块黑布。
是伞。
郁温怔了怔,慢吞吞眨了下眼睛,眼眶堆积的泪液尽数滑落,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
但她知道,是步西岸来了。
真奇怪,以前她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她,喜欢她的性格,喜欢她的长相,喜欢她总是尽可能让所有人都不吃亏的为人处世的方式,甚至,喜欢她的家境,唯独步西岸是不喜欢她的那一个。
可现在,全世界都躲着她。
步西岸,却始终在她身后。
为什么呢。
郁温转过身,她看着步西岸湿掉的两肩和黑发,看着他漆黑如夜的眼睛。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问。
来的时候是走着来的,回去的时候也只能走着回去。
郁温一路沉默无话,快到家的时候才问:“你怎么出来了?”
步西岸说:“看见你了。”
哦。
她能从家门口看到他家院子,他也能看到她家吧。
郁温没再多问,正要转身往家走,忽然瞥见步西岸家门口站着一个人,她一顿,扭头看过去,是那个女生。
十一月了,她还穿着裙子,只不过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皮衣,脚上穿着马丁靴。
步西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人之后主动跟郁温说:“我朋友。”
郁温“嗯”一声,其实步西岸这句话有些多余,她本来并不打算问什么。
郁温正要抬脚走,兰兰的声音传来,她试探地喊:“郁温姐姐?”
郁温偏头看去,发现兰兰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她站在那个女生旁边,穿得并不多,应该临时起床的。
郁温犹豫了下,转身“哎”了一声说:“是我。”
耳边响起步西岸的声音:“一起过去吧。”
郁温没说话。
步西岸又说:“兰兰很担心你。”
话已至此,郁温没再推脱,和步西岸一起走了过去。
外面下着雨,几个人往堂屋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