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恒回以一礼:“阔别经年, 卢贤弟大吕雷音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
卢钧笑道:“凌兄过奖,在凌兄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
说着看向另一艘飞舟:“小弟备了点粗茶薄酒,有请凌兄挟高足赏光。”
凌霄恒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次是重玄出面召集的联盟,卢钧如此行事未免有点喧宾夺主了。
他想了想道:“大战在即,宜养精蓄锐,不如留待大捷之后,庆功宴上,再来品鉴卢贤弟的美酒仙酿。”
恰在此时,另一艘飞舟也驶近过来,船头一人笑道:“卢兄摆的可是鸿门宴?”
来人生得腰圆膀粗,方面阔嘴,不像修士而像屠夫,偏偏衣着甚是风雅,腰间插着一管碧玉箫,声音尖细,说话阴阳怪气,与外貌极不相称。
此人正是位列太虚四长老之一的玄武长老白宣平,太虚派发端自西周宫廷大司乐,白宣平也是个乐修。
卢钧朗声笑道:“白贤弟真会说笑,你信不过我,难道信不过凌兄?有凌长老坐镇,难道还怕我在你酒里下毒?”
白宣平“嘿嘿”一笑:“岂敢岂敢。”
凌霄恒本来有所顾虑,但见两人一见面便争锋相对,反倒放下心来,卢钧和白宣平都是化神初境的修为,而他自己已是化神期七重境,足足差了七个小境界,且这两人素来不和,无论哪一个图谋不轨都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他便即向卢钧拱手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卢钧向白宣平道:“白贤弟,你待如何?”
白宣平道:“既然有凌兄在,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同赴,何况区区一场鸿门宴。”
寒暄了几句,凌霄恒和白宣平便带着弟子御剑登上了归元宗的飞舟。
卢钧与随行弟子将客人延入飞舟二层的飞庐。
船舱内彩槛雕楹,鲛珠凝光,俨然是一座移动的宫阙,比起重玄那艘也不遑多让。凌霄恒对这些奢靡浮华的做派一向看不惯,沉着脸一撩袍摆,入了上座。
众人依次入座,仙侍鱼贯而入摆上酒肴。
卢钧作为主人,起身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向凌霄恒举杯:“此番共讨叛逆,凌兄身先士卒,愚弟钦佩之至,这第一杯酒先敬凌兄。”
凌长老托起酒杯:“卢贤弟言重,此番托赖诸位群策群力,老朽不过略尽绵力。”
说罢并不饮尽,只是沾了沾唇便放下酒杯,向席间扫了一眼,对卢钧和白宣平道:“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诸多冒犯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