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修士嗤笑一声:“重玄早已经放出话来,要为琼华元君铸一把元神剑,谁那么不识趣,敢与他们争?”
年少修士呆愣愣地道:“这么说,结果早已内定了?那把这许多人叫来‘论道’,岂不是白费力气?”
年长修士道:“烛庸门掌门一甲子只铸一件法器,这一件法器给谁,难道真的靠‘论道会’上一决胜负?自然是九大宗门早就心照不宣地定下了。”
他顿了顿道:“琼华元君是重玄那一辈最受宠的弟子,老掌门的掌上明珠,又是玄渊神君的道侣,难道还要重玄纡尊降贵与人争夺?何况真的要抢,谁抢得过天下第一大宗?”
年少修士沉吟半晌道:“可我还是觉得这不太公平。”
“公平?”年长修士哂笑,“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你可见过狮子老虎和兔子耗子讲公平?”
说话间,年迈的店主人来上菜了。
两个修士往邻桌一瞅,只见邻桌那对男女点了总有十七八个菜,小小的桌子上堆满了酒肴,盘子叠着盘子。
修道之人一般早已辟谷,无需进食,很多人会保留饮茶饮酒的习惯,偶尔也会打打牙祭满足口腹之欲,但很少有人会像凡人一样大快朵颐。
两个不禁啧啧称奇,又“密语”了一番。
“这么多菜,他们两人吃得完么?”
“只有那小郎动筷,你看那女子只是喝酒而已。”
“啊呀,没想到那小郎生得那么好看,竟那么能吃,真是人不可貌相。”
“难为这山野小店,能凑出那么多菜色来。”
店主人给那对男女上完酒菜,终于把他们的酒也端了来,满面笑容,并不因为他们只点了一壶薄酒而慢待。
“两位道长想必也是去烛庸门参加论道会的了?”店主人道。
年长修士道:“老丈好眼力。”
店主人道:“不敢当,近来来小店打尖投宿的客人,十个里有十个都是去烛庸门。”
年长修士向半支着的窗户外望了一眼:“这阴煞雾是越来越浓了,老丈的生意想必也不好做吧?”
店主人苦着脸道:“谁说不是呢,就最近这一百年来,这阴煞雾又重了许多,从早到晚也见不着太阳,窗户都只能开一两个时辰。本来这条通往昆仑墟的要道上,几十里路有二三十家客店,如今搬走的搬走,荒废的荒废,只剩下小店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