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只能当个干吃饭的米虫,张得贵起初也并不能接受。但转念一想,他这把岁数了,又能干多久呢?幸好大郎明年就能乡试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已经完成了,只是对不起大郎,以后还要帮扶两个弟弟。
张柏点头,张得贵又说道:“你也别怪家里不告诉你,你娘和你媳妇是为了你好,眼下啊,咱们家里最重要的事,就是你好好地读书,其他你都不要操心!”
他怕大郎因为这事怪罪大媳妇,小夫妻才成亲没多久,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起了嫌隙。
张柏明白他的意思,叹气道:“儿子怎么会怪她们。”
他的一颗心像是被揉皱成一团,酸涩无比,听爹说了最近发生的事,他才知道,娘和福娘是怎么苦苦支撑着这个家的。
没多久,婆媳俩也回来了,见着张柏,杨氏眼圈立马红了,拉着他哭了一场。无论再要强,杨氏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乡下妇人,一见到可以依靠的大儿子,藏在心里的恐惧和埋怨就全忍不住了。
张柏哄好了老娘,再去看自己的妻子,只见她静静站着,目中含笑地看着她。
杨氏识趣地去灶屋做饭了,留这对许久不见的小夫妻慢慢叙旧。
张柏与福娘隔着三四步的距离互相打量着。
几月未见,福娘发现自己的夫君不仅长高了一大截,而且比之前还要沉稳一些了,身姿挺括,面如冠玉,对上他温柔的目光,福娘的心跳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快。
张柏看着近在眼前的娇妻脸上漫起了红霞,终于忍不住,上前将她抱了个满怀。
“福娘,我很想你。”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带着三分委屈,分明是在撒娇。
刚还说他变得更沉稳了,怎么才一会儿又变成小孩了?福娘无奈一笑,伸手环抱住他劲瘦的腰,感受着这个久违的温暖怀抱。
张柏心里藏了一肚子的话想对福娘倾诉,但马上要到吃晚饭的时辰了,只能晚上回屋再说。灶屋里杨氏扯着嗓子叫他们吃饭,张柏只好放开妻子,依依不舍地捏了捏她绵软的小手。
晚饭摆在厅屋中,张柏先装了饭菜端给卧床的父亲,守着张得贵吃完才出来,杨氏见他面色有些凝重,安慰道:“大郎,你别太担心,你爹那腿啊,再休息个把月就能好,早就不疼了,前两天还闹着要下地呢!”
张柏淡淡一笑,“儿子知道了,这些日子,辛苦娘了。”
杨氏连连摆手,“我哪里算辛苦了,你呀,该心疼的是你媳妇,每天从早到晚做糕点,我都怕她把身子骨给累坏了!”
张柏转头看着福娘,才明白她为何消瘦了这么多,心里苦闷,在桌子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夜里,福娘刚梳洗完,刚上床便被张柏拉进怀里。张柏接过她手中的棉帕,细致地为她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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