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杺在沉默中和乔栖对视了三秒,然后松开了右手。
这时候菜陆陆续续端上来了,满桌子都是大鱼大肉的香气,还有大家伙畅快的聊天声。他们俩这一面,像是被单独隔开的小小天地。
乔栖取下了余杺的表,轻轻抚着她左手手腕内侧,动脉的位置。
那里有一条凹凸不平的疤痕。
余杺在沉默中等待了良久,没有听到乔栖开口说话,他只是一直在轻轻揉着抚摸着那一条疤。
她咽了口唾沫,小声说:“我以前可能……”
“疼吗。”
余杺思考了一会儿,很像是在回忆:“按理来说应该是挺疼的,但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乔栖的眼睛注视着余杺手上的疤痕,光线投下来,他的眼睫映出一片浓密的阴影:“你不用紧张,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
只是一直没有问。
也许现在也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可是乔栖难得没有控制住自己。
“这样啊。”余杺的啊字拖得有点长,“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我以为我藏得还不错。”
乔栖的手指在那一片凹凸上来回摩挲:“在酒吧的时候。”
回忆一下子往前拖到几个月以前,余杺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拨吉他,唱着很悠扬很轻快的歌,乔栖看到她长袖毛衣下的黑色手表和一串手链。
再加上,自己通过母亲了解到的一些事情。
其实很容易得出结论。
“那么早啊。”余杺都有点想不起来她打寒假工时的具体场景了,只记得清楚,现在正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有点失败。”
他们这一桌人纷纷开始动筷,余杺反手握住了乔栖的手:“其实我刚刚一直在想,之前在体育馆,我说他们的时候用了很难听的话,你会怎么想。”
她的声音很小,能在人声吵闹中不被他人发现:“我其实一直挺我行我素的,不喜欢考虑别人对我的看法,我觉得他们都无法影响我,所以那些都不重要。但是我很在意你的看法,你这么斯文一个人,可能没有办法接受说脏话,唔,我可能实在缺点太多,如果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有点接受不了,你可以随时……”
“不会。”乔栖很少打断人说话,但他实在不想听到余杺后面的讲话内容了,“我从来没有用想象来描绘过你。你是什么样子,我看到的你就是什么样子。”
余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先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余杺看了一眼隔得远的几个菜,“你要多吃蛋白质,最好少沾点辛辣和发物。手伸直了还夹不到的菜就让我来吧。”
余杺刚才看手机是为了恶补一下崴脚的伤员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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