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梅不知如何安慰他,但是顾景还在牢里,她郑重行了一礼,缓缓说道,“薛兄弟,有件事还请你帮忙。明日我打算去衙门为顾景鸣冤,届时还请你能过去做个证,证明他出门这趟的确是走镖。”
“他们本就是走镖去了,还需要做、做什么证?”薛浩只得了镖队被劫的消息,并不知道顾景入了狱,眼下惊讶不已,“顾大哥他怎么了?”
粟梅叹了口气,“严少将军剿匪的时候在虎牙山发现了他,便怀疑他同那匪首有所勾结,薛浩,你信吗?”
“我不信啊!”薛浩连连摇头,语气都有些忿忿起来,“少将军什么脑子啊,我听说他此行还解救了不少被掳过去的良家女和金银珠宝,钱财是死物尚且不说,那些女子为了活命少不得也会被迫做些屈辱之事,总不能说她们也同山匪有所勾结吧?”
这话说得在理,旁边几个镖师纷纷附和道,“是啊,咱们做这行的虽然危险,但若是真遇着啥情况了,谁不想活着回来,挣几个钱不就为了婆娘跟孩子吗?”
“就是,我虽然是个穷光蛋,没成亲没媳妇,但我也知道活着的好。”
“咱师父武艺那么高,那土匪头子打不过他也正常,再说了每次走镖之前镖头都说了,再值钱的货都没有命重要,要是能活着,别说什么狼牙山了,那熊窝狼窟我都能待!”
“是这个理儿,顾娘子别太担心啊,明个我们大家伙都去帮着说道说道。”
这些汉子你一言我一语,说尽了他们能说的安慰之言,粟梅心里感激,连连跟他们道谢,心里却愈发沉重起来。
林镖头被东家派来南湘城,是因他善管理,但武艺不精,所以才请了顾景当武师父,但习武这事不是短短数月就能看出成效的,镖行又是初来乍到,一直也没接过什么贵重的货物,这真金白银的更是头一遭。
怕是还有许多人不知道那酒里是藏了黄金的,这黄金的来路,还有消息为何会走露到狼牙山,以及玄大几人的去向,皆是谜团。
但那些事情她一时管不了,眼下的要紧事是把顾景救出来。
跟薛浩他们说好了明天再府衙门口碰面,粟梅便回了火锅店后院,关上门铺纸研磨,细细写了诉状出来。
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顾景同匪徒勾结,若是他们追着他是镖队唯一幸存者这点不放,再凭着玄二的一面之词给顾景定罪,那她也大可以说顾景是严将军派过去的卧底,反正两者皆是没有证据。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直到天色昏暗,才听见小包子在外敲门,“娘亲,该吃晚饭了。”
她儿子小小的身子站在门口,吃力的端着一个木质托盘,糯糯的开口,“娘亲~您晌午就没吃饭,肚子饿不饿?”
粟梅连忙把饭菜接过来,朝外瞅了瞅问道,“你这个小不点儿,怎么能端这么重的东西?你舅舅呢?他怎么让你自己过来?”
小包子眯了眯眼睛,伸手牵着她的衣角走进房里,自己踩着凳子去把油灯点着,然后开始哄她吃饭,“娘,这是我自己炖的鸽子汤,骨肉都酥软了,香香的,很补身体的,我还让舅舅去给爹爹送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