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的旨意一下,刘婉娘的嫁妆就得预备起来,辛氏不会故意克扣,但刘家本身也没有多厚的家底,何况还有辛氏的两个女儿没着落,嫁妆肯定和其他的皇子妃没法比。
正是缺银子的时候,可巧姜蝉就送来了。刘婉娘感谢她的体贴,然打开匣子一数,不禁惊呼:“五万两!这么多!你没算错吧,我投进去的股金统共也没三千两。”
姜蝉道:“和松江商行那一仗,昌盛赚了不少,你就放心拿着,错不了的。再说了,宫里那个地方,做个手面阔绰的主子,下头人办事更上心。不够了,你派个心腹悄悄去昌盛布铺找老郝,缺多少从账上提就是了。”
刘婉娘长长叹出口气,眼中隐隐有了泪光,“可叫我说什么好……”
“什么也无需说。”姜蝉鼻尖也是一阵酸热,强忍着笑道,“不要因为皇上和废后反目成仇就觉得帝后关系很可怕,你看章贵妃不也备受宠爱?说句僭越的话,以后你是一国之母,皇后的端庄贤淑是要有的,但别一味端着架子,该放软身段就要放软——没人喜欢刻板爱说教的妻子。”
刘婉娘用力握了握姜蝉的手,忍不住落泪,“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也就你肯和我说了,我父亲不懂后宅之事,我继母知道也不会说。”
姜蝉安慰她半天,看看天色已晚,雨又开始下大了,便起身告辞。
“我是出不了京城了,得空,回来看看我,或者给我写信,和我说说外面的新鲜事儿也好啊。”刘婉娘笑着,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
马车走了好远,姜蝉回头看时,她还矗立在门口,怔怔望着这边。
姜蝉忍了许久的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圣旨第二日就传到了姜家,姜蝉和卫尧臣一起进宫谢恩,中间太子和章贵妃也来了,几人其乐融融用过晚膳。
席间章贵妃开玩笑般提起卫尧臣让嫡长子承继姜家的事:“得亏皇上英明没准奏,好好一个淮王世子,非让他做个平头百姓,孩子长大了岂不埋怨你们当父母的?淮王多聪明的人儿,怎的在这事上头犯起糊涂来!”
姜蝉笑容微凝,暗道这就开始了,听着是说卫尧臣的不是,但稍一细想,别说天家了,就是平民百姓,哪个男人愿意把嫡长子送给岳家承嗣?人人都知道他们夫妻恩爱,章贵妃摆明了说卫尧臣是受她蛊惑才犯糊涂。
一个轻而易举就被枕边风吹跑了的皇子,显见不是做帝王的料儿!
他们明示暗示无数次,对帝位毫无兴趣,人都要避去广东了,章贵妃还不放心,临走还要给他们上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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