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风被主家捉住,不明不白死了,她们的下落也就无人得知。
一缕缕轻薄透明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来,温柔地抚摸着卫尧臣的脸颊,姜蝉伸出手去,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
卫尧臣用下巴慢慢摩挲着姜蝉柔软的头发,“巫蛊之乱历经两年,皇上终于熬到了洗清冤屈的那一日,也算平稳地登基了,后来寻了我们几年,实在无果,方追封了洛妃……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娘不早早带我回京认亲?”
姜蝉默然。
年幼失恃的皇子,按惯例会交给其他妃嫔照顾,而身为洛妃的儿子,卫尧臣必定格外受皇上喜爱。他养在哪位妃嫔宫中,哪位妃嫔就能凭借于此更获荣宠。
小林氏肯定不愿他成为后宫争权夺利的棋子。
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小林氏没有资格养育皇子,充其量只能做个管事嬷嬷,一旦卫尧臣养在其他妃嫔膝下,有了主仆之分,与她的感情势必会越来越淡。
如何比得过二人在外共患难的母子情意?
过个十来年,卫尧臣已然长成,用不着交给后妃抚养,待成年后辟府另居,那小林氏俨然就是王府的“太妃”。
这些姜蝉都能想到,卫尧臣岂会想不到?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困惑吧。
姜蝉想了又想,方柔声道:“她肯定是舍不得你,寻常养个猫儿啊狗儿啊的,要送人还舍不得呢,更何况从小养到大的活生生的人?”
“再说了,她亲身经历了巫蛊之祸,对皇权的感受定然与我们不同,肯定对死亡充满恐惧,只不过平时强压着不叫你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受到惊吓一下子疯了。”
姜蝉环住卫尧臣的脖子,顽皮一笑:“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要不是你留在真定,我还见不着你呢!”
“看你说的,我什么时候敢气你?”卫尧臣眉头舒展开来,用力抱紧了姜蝉,“是我一时想左了,当真不该。”
他拍拍肚皮,“饿了,你陪我一起吃点。”
姜蝉笑道:“我和母亲也没吃呢,金绣,告诉厨房在上院摆饭,我们这就去给母亲请安!”
一直候在门外的金绣长长舒出口气,喜笑颜开地传信儿去了。
晚风拂过乾清宫的宫灯,此时三更鼓已过,景元帝仍没有一丝的睡意。
“皇上,”姚皇后从宫婢手中接过甜白瓷小碗,“夜深了,龙体要紧,臣妾做了一碗百合羹,用过之后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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