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忧心是假的,之前在京城已经把来龙去脉都和官府备细说明了,现在又让去,肯定是因为查案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他们,只怕又卷入朝堂上的争斗了。
天空飘起细雨,沁凉的雨丝钻入脖颈中,姜蝉不由轻颤了下,再抬头,一柄油伞已遮在头上。
卫尧臣笑吟吟道:“想什么呢?站在雨地里发呆,小心着凉。”
“有点担心,此去京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姜蝉顺着鹅卵石路慢慢向前走着,“那天宫里来人,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碎花如屑,轻轻落在伞上,粘出一副色彩斑斓的画面。
卫尧臣沉默了。
许久听不到他说话,姜蝉诧异地回头看去,却见他眉头深锁,嘴角也紧抿了起来,不由一怔,“你有心事?”
“我……”卫尧臣有点不知道怎么说,闷闷说道,“的确有事,咱们去亭子里坐坐。”
雨水顺着滴水瓦滴滴答答流下,很快,六角亭周边挂上了一层密密的雨帘。
姜蝉静静等着他开口。
卫尧臣拿出那块龙纹玉佩,“打小我就带在身上,我娘没疯的时候,说这是我爹留给我的,不能给任何人瞧见。”
姜蝉看着那条几乎要从玉中飞出来的龙,心头狠狠跳了两下,半天才说:“这不是普通人家该有的东西。”
“以前没见过好东西,不知道那么多,后来跟着你到了京城,才知道这块玉价值不菲。再后来……”
卫尧臣深深吸了口气,“我跟十三皇子去山东,无意中见到他身上的玉佩,和我的一模一样。”
“皇子?!”姜蝉惊得浑身一颤,差点从美人靠中站起来,她愣愣地看着卫尧臣,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酸热苦辣齐齐涌上心头,也不知是喜是悲,张张嘴想说什么,两行清泪却流了下来。
怪不得上辈子他头上束着明黄额带!
姜蝉缓慢地坐了回去,“老天……你可看准了?”
嘴上如是说,心里已相信了。
“当时我也不敢相信,可后来的事接二连三证实了我的猜想。”卫尧臣缓缓将诏狱的遭遇说了,“那次司友亮刘方三人深夜来访,他们对那位富商打扮的老者敬畏有加,别说普通的王公贵族,就是亲王、皇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姜蝉轻呼一声,“难道那人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