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立在门后看了会儿才慢慢走出来,“停手。”
张三张四住了手,担心孙茂发狂伤了东家,仍是死死扭着他的胳膊。
孙德旺擦擦额头上的汗,腆着脸笑道:“我说外甥媳妇儿,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欺到我母亲头上,还有脸说是一家人!”姜蝉冷笑连连,“你们不过是姜家的佃户,全凭卫尧臣的脸面才能进门和我说话,我以往忍让你们,反倒把你们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个尾巴翘天上了!”
因见儿子又要嚷嚷,孙德旺使劲冲他摇头,“茂子你闭嘴。”
喘口气,孙德旺道:“一时话赶话,大家伙都是为小九着急,没有恶意的。唉,咱们都是小九最亲的人,要是他知道咱们吵得跟仇人似的,那孩子还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儿!”
说着,用袖子擦了擦了眼睛。
姜蝉冷眼打量他几眼,忽道:“你们和赵霜霜有来往?”
“没……没有……”
“扯谎,把栓子叫来!”
“诶,不是……等等,”孙德旺无奈道,“怎么说不了两句话就急了?唉,也就是我家小九脾气好。”
姜蝉冷冷哼了一声。
孙德旺马上改口,“也就先前那女的找过茂子两回,叫我大笤帚打跑了,谁都知道姜家和赵家的恩怨,我们怎么可能和她牵扯不清!”
姜蝉微微一笑,“孙茂如果真喜欢赵霜霜,娶了也没什么。”
地上趴着的孙茂忽然挣扎着支起半个身子,“当真?”
姜蝉问他:“你是不是非她不娶?”
孙茂梗着脖子道:“对!凭什么你不喜欢赵家,我就不能娶赵家的姑娘?”
姜蝉笑了笑,道:“想来你们也都猜到了,进了诏狱的人,有几个能囫囵个儿出来?卫尧臣这次,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林氏低低啜泣起来。
姜蝉暗暗叹了口气,又说:“毕竟你们养了他一场,不能白着你们,可也不能直接往你家送银子——总得给两家留点体面。”
孙德旺一听有戏,忙道:“那姑娘的意思是……”
“和我有仇的是赵华,赵霜霜倒好些,人家也是大家闺秀出来的,要不是落难了,你们连她身边的丫鬟都聘不起。孙茂有门好亲事,你们一辈子不愁吃喝,我也算对得起卫尧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