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见势不妙,抢先一步把院门关上了。
小林氏狂呼乱喊,猛地双目圆瞪,像看到什么幻象似的狂笑起来,笑得几乎喘不上气,忽而又凄惨地号哭起来,好像有什么人要杀她一样。
把袁嬷嬷和钱掌柜二人都闹呆了。
好容易把她弄到炕上,灌了碗药下去,小林氏才算消停下来。
“对不住对不住。”孙德旺抹着一脑门子汗,讪讪笑道,“她疯疯癫癫的,偶尔说些颠三倒四的疯话,我们都不理她。”
袁嬷嬷却道:“天不早了,您家也忙着,我们就不留下添乱了。”说罢扭头就走,丝毫不顾孙德旺的再三挽留。
马车刚动,卫尧臣气喘吁吁追上来,“袁嬷嬷且留步!”
袁嬷嬷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只能把我见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夫人小姐。”
卫尧臣声音带着点鼻音,“我娘做不得我的主,嬷嬷,我愿意入赘,我不贪姜家的财产,姜家现在的一切,往后的一切,全是东家的,我可以去官府立字据!”
袁嬷嬷愕然,半晌才欣慰地一笑:“嬷嬷托大喊你一声小九,小九啊,这事成不成,最终看的是小姐……”
车帘落下,马车摇摇晃晃走远了。
卫尧臣定定望着远去的马车,心就像一片落叶,一会儿飘向云端,一会儿又被风吹落在地。
他回家去,母亲已经睡熟,二丫在旁边守着,隔壁姨母姨夫的房门紧闭。
默默坐了会儿,又觉得十分无趣,卫尧臣就去布铺看了看。
还有七八天就是年节,他交代郝账房给伙计们送年礼的事,转身欲走,却见郝账房偷偷觑着他,张了张嘴,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卫尧臣笑骂道:“一个大老爷们跟姑娘家似的扭扭捏捏,快说!”
郝账房犹豫了下,压低声音道:“掌柜的,街面上都在传鞑子的细作混进城了,我觉得不大对劲,您就没听见什么风声?”
卫尧臣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怎么说的?”
“就这几天,您一直忙着家里的事,可能没注意。”郝账房答道,“有说鞑子装成商人的,有说混在讨饭的人里面,说什么的都有,您看街上巡逻的差役都多了。”
卫尧臣隔窗看了半晌,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铺子前就过去三队差役。
可是很奇怪,隔着两条街的那片铺子,就只有一对巡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