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姜蝉轻轻呵斥,“少在这里多嘴多舌讨人厌。”
“知道啦,这就去。”金绣吐吐舌头,须臾片刻,提着食盒回来,却是往桌上一放,冲卫尧臣笑道,“诶,必须吃光啊。”
不等姜蝉发话,她又一溜烟跑了。
“这丫头越大越没规矩了,连称呼人都不会,一会儿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姜蝉背对着卫尧臣,把食盒里的吃食一样样放到桌子上。
卫尧臣端起碗慢慢喝一口,赞了声“好喝”,又端起茶杯喝了满满一杯茶,才慢慢道:“东家叫我卫小九就成,总喊掌柜的……没的生分了。”
姜蝉连连摇头:“那怎么成?你是最最重要的大掌柜,又比我大,叫你小名未免太不尊重你了。”
“那就叫……”卫尧臣忽地脸一红,胡乱塞了块点心,也尝不出什么滋味来。
姜蝉静静等了会儿,不见他说下文,也不好意思问,便强行转了话题,“那个诉状……”
结果卫尧臣开了口:“叫哥……”
话音重叠在一起,两人同时住了嘴。
夜风吹来,窗子轻叩了一下,外面,秋雨急落。
姜蝉微蹙下眉头,实在没听清,忍不住问道:“叫个什么?讼师吗?”
卫尧臣突然觉得嘴里苦苦的,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长吁口气,“不是,这案子普通的讼师接不了。”
他把听来的消息,还有心中的猜测一五一十说了,末了道:“我的意思是,从通州染坊叫几个灾民来,没什么比他们的话更有说服力的了。”
“和我想一块了!”姜蝉上身稍稍前倾,眼睛闪着微光,“我还想请苏俊清帮忙,他去过织坊,那里什么情形他最清楚不过。”
卫尧臣低下头,微微撇了下嘴。
姜蝉没注意他的小动作,继续道:“他本身是御史,监察官员是他的职责,本身就有立场插手这桩案子,请他来也不算突兀。”
卫尧臣眼睛盯着手里的细棉布巾子,手指一点点抠着巾子边缘的线头,“咱们和他又没交情,这桩案子背后是国库亏空的大案,说不定牵扯到哪位朝廷重臣,旁人躲还来不及呢,他会帮咱们?”
姜蝉斩钉截铁道:“他会的!”
卫尧臣手顿住,抬头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人:“你那么笃定?”
他不高兴了?
姜蝉愣住。
上辈子,苏俊清看不惯内廷帮助顾一元由黑转白,甚至出入朝堂,结果一气之辞官不做。潜意识她就认为,苏俊清是有血性的读书人,不会不把家国大义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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