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冲他笑了一下。
赵华瞧见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当即提出异议:“无关人等,理应回避。”
章明衡没骨头似地坐着,“我是代表鸿胪寺旁听,你毕竟是我们的寺卿,事关鸿胪寺声誉,大家伙都挺关心的。”
赵华咬着细白的牙,没言语。
“鸿胪寺卿赵华告昌盛布铺东家姜蝉忤逆谋财。”薛峰一拍惊堂木,“姜蝉,你可有何话讲?”
姜蝉屈膝行礼,不卑不亢道:“回大人问话,赵华一派胡言,不足为信!”
赵华端坐堂下椅中,瞥一眼对面站立的姜蝉,质问道:“你乃商户,见官为何不跪?”
“哎呦,赵大人好大的威风!”章明衡阴阳怪气喊了一声,“姜家有朝廷颁赐的旌表,见官不跪,亏你娶了她娘,光记得人家是有钱的商户了!”
赵华老脸一红,也不接他的话,哀声叹道:“姜蝉行骗买之举,被我戳穿后,当众辱骂本官的老母,殴打本官,当时有许多人都瞧见了。我朝以孝治天下,忤逆大罪,不可轻饶啊。”
姜蝉不屑道:“我是姜氏女,没入赵家族谱,何来忤逆一说?至于殴打辱骂,是你要打我,被护院拦住了,却成了我的不是?薛大人,我母亲意欲与他和离,他就是想霸占嫁妆,恶人先告状!”
赵华忙道:“贪姜氏嫁妆纯属子虚乌有,她是瞧我不如以前风光了,不想跟着我受苦,找借口和离罢了。”
薛峰面无表情:“嫁妆是女方傍身之物,你二人既然情断分离,男方理应归还,即便毁于大火,男方也应补偿女方一半。”
赵华被噎得差点翻白眼,冷笑道:“薛大人判得一手好案子,那我也要问问,昌盛布铺压以亏本为由不给股利,又扣着赵家庄子宅子,这是怎么个说法?”
薛峰看了姜蝉一眼。
姜蝉不慌不忙解释说:“铺子扭亏为盈也是最近俩月的事,薛大人、章大人都看过账目,我自不必多说,股利来之前我们核算了,应付赵家一千八百两,可你还借了我们一万两银子。”
赵华悠然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是借了,但借条上写的明明白白,借期一年,不计利息。你还有什么借口不让我们撤股?谋财就是谋财,休得狡辩!”
姜蝉望着赵华微微一笑,拿出张纸,“契书上也明明白白写了,若于借款期撤股,赵家须先按律付息。也就是说,赵家先得把一万两银子连本带利还了,才能撤股,才能拿到股利和抵押物。”
赵华霍地抢过契书,又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那份,仿佛不认识字似地翻来覆去看了半晌,慢慢的他整个脸孔涨红了,嘴唇突突地颤个不停。
白纸黑字,那行字他见过,当时被卫尧臣激得脑袋发热,又认为把姜如玉辖制得死死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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