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回绝,和你东家商量商量。”章明衡也不多劝,走之前回头一笑,“假如皇上听信谣言,姜家绝对是灭顶之灾,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忍气吞声,不是你卫小九的个性。”
卫尧臣叹了声,没说话。
躲在格栅门后面的姜蝉情绪不由也低落了。
姜家发棉种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一直也没听章明衡问过,他突然提起棉种,再想想章家养私兵的谣言,其实谣言针对的是十三皇子。
不知道十三皇子去山东到底有什么目的,可有一点很明确,卫尧臣跟着去了,无疑会搅进立储的浑水。
章明衡说话比较客气,看似没有强求,但他们都知道,姜家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推门出来时,卫尧臣正坐在椅中发呆。
姜蝉倒了杯茶,轻轻放在他手边,“不去他也不能强压你去,大不了京城的生意咱不要了,回真定老家守着祖产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卫尧臣却噗嗤一笑:“我知道,去肯定是要去的,正好我也有点事想确认下,正愁没法子接近十三皇子,他们倒自己贴上来了。”
姜蝉睁大眼睛:“你刚才在章三少面前分明不情不愿的。”
卫尧臣半躺在安乐椅上,荡荡悠悠,“我就是讨厌被那些掌权者利用——即便去,也要叫他们知道,咱不是随时可抛弃的棋子。”
姜蝉轻吁口气:“既然左右躲不过,就迎头上,只要咱不做违法的勾当,就是九五之尊,也得讲个‘理’字。”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没事,我应付得来!”卫尧臣安慰似的一笑,从袖子里掏出张纸,“钱叔来信,有人偷偷祭拜郑管家的坟,他怀疑是郑管家的儿子来过。我让他先不要报官,顺藤摸瓜抓住小郑一家再说。”
姜蝉一拍手,“好,等抓了人,看赵家还有什么话讲,先把这头狼给去喽!”
飒飒秋风卷地而起,御花园红的黄的树叶翩翩起舞,景元帝在落了叶杨树林里慢慢散步,总管太监司友亮跟在后头,小声说姜家涉黑的案子。
景元帝沉吟片刻,道:“这么说一切都是谣言了?”
“薛大人素有铁面御史之称,既然是他执笔,想来是无差了。”
“无风不起浪,他们果真清白?”景元帝站住脚,望着高远的天际,看似闲适,言语中的威压却让司友亮的腰更弯了。
司友亮心里透亮,这个“他们”指的是十三皇子和襄阳侯,但此时听懂也装作没听懂,他把话重新扯到姜、赵两家身上。
“老奴斗胆说一句,这事,纯是赵大人挟私报复,他和继女因为股金的事闹得十分难看,听说他继女还要告他谋财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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