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孙茂满身血迹躺在姜家门口,赵家门房也看见了,但事情缘由谁也没打听出来,赵霜霜便留了心,暗中守了这么多天,终于逮到机会问了。
提起这事孙茂更气,不待赵霜霜细问,满腹的牢骚话一句接一句往外冒,神色激昂,言语悲愤,唾沫星子满天喷!
赵霜霜想听,又受不了他这粗鲁劲儿,一面用帕子虚虚遮着脸,一面悄悄往后退。
她退一步,孙茂就跟一步,如影随形,寸步不离,竟有点死缠烂打甩不掉的意思!
赵霜霜不由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孙茂带来的消息更劲爆,很快把她那点子不适压了下去。
姜家铺子给□□老大洗钱!
若不是孙茂在跟前,赵霜霜真想放声大笑,这下可好了,终于抓住姜蝉的把柄了。
听孙茂的意思,姜蝉没答应,那也没关系,京城这个功利窝子,不定有多少人眼红姜家的蓝印花布生意!她只要把风散出去,不愁没人推波助澜。
谎话说一千遍,假的也成了真的。
赵霜霜虚情假意安慰孙茂一通,递给他一个素面荷包,“这里面有几个银裸子,知道你不缺钱,好歹是我家一番心意,收下吧。”
孙茂生平第一次收到女子的荷包,当即就开始晕晕乎乎的,舌头也打了结,等回过神来,面前早没赵霜霜的身影,赵家的大门也紧紧闭上了。
他吧唧吧唧嘴,心情忽然开朗许多。
门房透过门缝瞅他,撇撇嘴角:乡巴佬没见识,一个打发下人的荷包都能把你乐疯了……
赵霜霜一路奔到上院,恰好祖母和父亲都在,忙把听来的消息细细说了。
赵母头发已经全白完了,干瘪的脸上满是皱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
“就这么办,寻几个人去茶馆酒肆大肆宣扬,那顾一元早上了官府的缉拿目录,我不信这次姜家还能平安无事!”赵母恨恨道,“非要姜氏跪下来求我们不成。”
“且等等,不能听风就是雨,那丫头奸伪狡猾,或许是她设下的陷阱。”赵华也明显瘦削许多,眼睛闪着幽暗的光,全没了昔日的儒雅。
赵霜霜道:“我觉得不像,孙茂一副要把她撕了的模样,他那人又蠢又轴,演不来的。爹爹,你看看咱家入不敷出,庄子被姜家扣着,股利一分拿不到,下人们裁了一半多,我贴身丫鬟就剩一个,一件应季的新衣都没有,我都不敢出门!”
说着,坠下泪来,“哪家小姐过得我这样惨?祖母,爹爹,我已经十八了,难道要留在家里做老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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