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婆婆却没一口答应,沉吟问道:“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这人还挺有意思,卖布还要先打听买家是谁。姜蝉有点好笑,大大方方道:“我姓姜。”
“姜?商户……”黎婆婆上下打量她一眼,“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盗贼案,是不是你家?”
姜蝉怔楞了下,“是我,怎么了?”
黎婆婆立刻摇头:“那我不能把布卖给你。”
“为什么?”姜蝉脸涨得通红。
马车猛然一停,帘外响起卫尧臣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黎婆子,你家到了。”
黎婆婆扶着车壁,颤巍巍往外挪。姜蝉心肠一软,还是帮扶着她慢慢下了车。
“母亲?”一位穿着七品绿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立在一扇黑漆木门前,满脸惊愕,一手拎着篮子,一手向前伸着,正要推门的样子。
薛峰?!
姜蝉脑子轰地一响,一股酸热冲上鼻腔,几乎坠下泪来。
那个严峻刚直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姜氏死因存疑,姜家巨额财产下落不明,赵家起火原因尚未查出,此女突经丧母之痛,一时言语过激情有可原,算不得忤逆大罪,着发回重审!”
上辈子,唯一对赵家提出质疑的人。
说来也怪,案子打回去不久,赵家就主动撤诉,她被释放出狱,随即被赵家暗下黑手,死在了街头。
第20章 你又搞什么套路?
在赵家那段时间,是姜蝉生命中最黑暗、最不愿回忆的过往,但有时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想,去琢磨,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中寻找赵家的破绽。
为什么赵家要撤诉,赵华势大,在牢里弄死个人不是难事,为何冒着风险在街头下手?
如今薛峰是七品小官,上辈子复审她的案子时,薛峰已是都察院右都御使,位高权重,铁面无私,乃是真正的肱股之臣。
难道赵华在害怕薛峰?
刚重生时她只想带母亲脱离赵家,可事情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即便母亲认清赵家真面目,与赵华和离,只怕赵家也不肯轻易将姜家这块肥肉吐出来。
只有扳倒赵家,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她们母女才能过安稳日子!
老天把机会都送到眼前了,若不抓住,那她真是白活了两辈子。
姜蝉深深吸口气,努力平复波折激荡的心情,刚要开口,不妨迎面碰上卫尧臣关切的眼神。
姜蝉浅浅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