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应声下了马车,姜如玉不放心,掀开车帘叮嘱道:“差不多就算了,别让人看咱们的笑话。”
姜蝉知道母亲已经动了回赵家的心思,不过肚子里的火没消,不想让赵家轻易如愿罢了。
还未走近,赵霜霜的哭声已然入耳。
“那几人平时装得老老实实的,谁想得到他们包藏祸心,居然要害人?若早知如此,我祖母早将他们发卖了,哪至于造成今天这等局面?母亲不肯回家,我又要,没有母亲了……”
“祖母病重,父亲蒙冤入狱,家里的下人逃得逃,走的走,才几天的功夫,赵家都要散了。母亲,母亲,我一心把您当做亲娘看,这个当口上,您不能抛下我们几个孩子不管啊!”
柔肠百转,凄凉哀怨,哭两声,说一句,充满无助的悲哀,配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听得围观的人眼圈都红了。
听得姜蝉涨红了脸,除了愤怒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站在人群外围,仰望着天,冰凉的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逐渐让她发烫的头脑冷静下来。
“赵家纵奴行凶,图财害命,害人的反倒唱起窦娥冤,可惜老天爷眼睛亮得很,没有六月雪应应景!”
人群慢慢向两旁分开,赵霜霜便看见姜蝉微笑着立于雪中,居高临下看着她。
赵霜霜不由长大了嘴,怎么是姜蝉,姜氏呢?应该是姜氏慌里慌张跑来扶她,她再哭两声,说一说思母之痛,准保哄得姜氏涕泪俱下,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怎么是姜蝉?
一阵冷风迎面飒然而来,赵霜霜呛得猛咳,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我见犹怜顿时变成狼狈不堪。
旁边已有人忍不住偷笑。
赵霜霜憋得脸通红,偏生两人一站一跪,看起来就像她给姜蝉下跪认错!
刚想起,又看到后面还跟着辆马车,不消说,姜氏肯定在车里。
做戏做全套,她只能继续跪。
镇抚司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一万两银子才肯放人,他们心里明白,这笔银子不止是锦衣卫要,拿大头的是宫里的太监,他们不敢不应。
况且替赵家压下此案的高阁老也说了,破财免灾,尽快结案,若一两句风语传到御前,圣心难测,真把火引到南直隶官场,就不是区区一万两银子能解决的事了。
赵家先前四处打点,公中账面上已不剩几两银子,二房只知道沾光不愿意吃亏,祖母的私房只有五千两,难不成卖房子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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