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放在之前,有人说沈放会有这等出息,是绝不会有人相信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沈四郎再嫉妒,也只能捏着鼻子来奉承这个曾经瞧不上的五弟。
“陛下病重,听说都是五弟在御前侍奉,即便再劳累也该注意些自己的身子,可千万不能病倒了。”
沈四郎堆着满脸的笑,亲自端着参茶放到他手边,那狗腿的样子简直不亚于他在耿氏面前。
沈放淡淡地瞥了眼还在冒烟的参茶,将腰间的佩刀取了下来,随意地往桌上一掷,正好撞上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茶盏飞溅出的茶汤流了半张桌椅,他的声音却比兵刃还要冷厉:“四哥慎言,陛下不过是受了惊吓,将养几日很快便会痊愈,这病重二字又是从何说起。”
沈四郎脑壳嗡嗡作响,浑身一哆嗦低下了头:“是是是,是哥哥嘴笨说错了话,时辰不早了,我不打扰五弟歇息了。”
至于什么夜宵,他也不敢再提了,赶紧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等出了屋子,确定没人瞧见了,压低声音交代身边的小厮:“明儿一早你去趟钟家,把他回来的消息传过去。”
说完还呸了口唾沫星子,“不过一个丑八怪,还真把自己当爷了。”
小厮赶紧安抚他:“郎君小心隔墙有耳。”
“我是他兄长,他便是听见了又能拿我怎么样。”沈四郎嘴上不饶人,但想起沈放那把锋利的佩刀还是心有戚戚地回头看了眼,而后快步离开了。
打发走了沈四郎和老太妃身边的嬷嬷,沈放正要看邸报,那边偏院的阿叶来了。
“郎君快去瞧瞧吧,姨娘身上有些不大好。”
秦氏知道沈放当了御前侍卫后,心里欢喜不已。
她初入皇宫时什么都不懂,因为长得好看时常被人欺负,有一回寒冷的冬夜被人骗去了园子,险些要被冻死。
不想竟然碰上了景帝,他不仅没有呵斥她,还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来给她披上,从那日起,她便爱上了这位帝王。
她知道自己地位低下配不上陛下,便勤练舞技,只想让他能多看她一眼。
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他在一次酒醉之后宠幸了她。
那是秦氏此生最快活的一夜,不管陛下是将她当成了谁都好,更何况他是那样的威武又是那样的温柔。
后宫的妃子不算多,她欣喜地靠在他怀中,心里想着即便成为一个最末位的侍妾也是好的,只要能一直一直地陪着他。
可隔日醒来,枕边已经没了人,她被皇后的宫女拖出去训斥,说她狐媚陛下,不仅脸被打肿了,还逼她跪了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