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做梦时,都如同今日这般置身其中,亲眼看着梦境的发展。
每每梦醒都有种无比真实的感觉,以至于产生一种错觉,皇帝真的有个流落在民间的皇子。
但不等她去询问长辈,便又会自觉荒诞无比,即便再真实那也只是梦罢了,这世上哪会有人把梦当真的,还是这种要砍头的离谱故事。
再加上那会她的病情好转了许多,不仅能走能跳,连饭都能多吃半碗,上山还愿时更是没再做梦了,时间一长她便把做梦的事抛到了脑后。
可谁想到,还没高兴多久,昨儿她就发现自己的病根本就没好转,甚至已经到药石无救,家里人要为她准备冲喜和后事的地步了。
她浑浑噩噩地睡着,夜里竟然又做梦了。
还把之前所有故事都串联了起来,皇帝流落民间的皇子,正是最开始她梦中受人欺凌的少年。
如此真实又完整的梦,也就不怪她在醒来时,会下意识地想去找那少年。
林湘珺拥着锦被,万分纠结地咬着下唇。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自己正在吵架,一个满是诱惑地说:“既然梦这般真实,不如去问问祖母,若真的有流落民间的皇子,你的病就有救了!”
她正想赞同,可另一个又道:“太子乃前皇后所出,养在姨母膝下,与你从小一块长大,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况且陛下子嗣艰难,若真有别的皇子,定是视若珍宝,怎么可能让其流落民间。这等荒诞的梦你也信,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如此反反复复,林湘珺只觉胸闷气短,心疾都快复发了,也得不出个答案来。
春喜见她额头汗珠直冒,脸色又白了三分,赶紧给她端来了安神茶:“这会时辰尚早,娘子不如再睡会。”
林湘珺捧着喝了两口,摇了摇头,做了如此真实的梦,又忧虑自己时日无多,她哪还睡得着啊。
“炭火烧得太旺,我闷得慌,开个窗透透气吧。”
春喜以为她是还被梦吓着,也没多想,开了窗搬来锦凳坐在她床畔,“娘子既是睡不着,那不如奴婢将前几日未讲完的话本,继续念完……”
她随意地答应了声,心想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也好,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过了不知多久,天已蒙蒙亮起。
林湘珺向外翻了个身,侧枕着手掌,正想瞧一眼院中的积雪,却看见数道亮紫色的光束从天际划过。
正当她以为自己眼花,准备再看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头顶炸开,那震动天地的声响就连地面都为之一颤。
她蓦地瞪圆了眼,不敢置信地坐起,还下意识地掐了掐自己。
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
等到她吃疼地呀了声,又是一道响亮的天雷炸开,她亲眼看到院中下人乱做一团,以及回过神来的春喜,惊慌地扑过来捂住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