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茶目光闪动,小心翼翼捏住了名片的一角,昂头看向张嘉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冽空气,“张老师,谢谢你。”
“谢什么呢?不知道马上拍戏了吗!”
江茶转头,在林影模糊间看见一个人影。
“迟燃?”
迟燃站在坡道下,月光里的轮廓冷淡薄情,长腿迈了两步跳上半坡,一把扯过江茶,浓密的睫毛在光影里扫出一片阴翳。
“我——”
江茶被他这一眼看的莫名有些心虚,张嘴想要解释,迟燃已经冷刻地移开目光。
“张影帝,我记得你和江茶已经没有戏了吧?荒山野岭,你把女演员单独叫出来干什么?”
“迟燃,你说什么呢?”江茶警惕环顾四周,赶忙甩开他手,迟燃看也不看,准确抓住了她的袖子,重新把人划进自己的包围圈。
张嘉许轻笑一声,没理迟燃,侧身目光绕过他落在江茶身上,“江茶,我说的事情还希望你好好考虑,再见。”
“好,”江茶点头,“再见。”
“再见什么,你马上杀青了不会再见了。”迟燃绷着下巴,线条清冷又精致,眼神像只护食的小狼,“你怎么心这么大,你单独和男人出来不知道害怕吗?他如果——”
“他不会的,”江茶再次挣开迟燃的桎梏,不看他,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张老师人很好,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迟燃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江茶的衣角轻柔又坚决地从他的掌心抽离,在寒风里独自吹了太久,连一丝余温都没有留下。
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握住她一样。
迟燃收回手,空荡的风扬起黑发,她在他眼前,距离却拉的比以往都要远。
Mani的话在像一根可笑的尖刺,错误地在心里扎根。
“Mani今天的话不是故意的,其实她是想——”
“江茶,迟燃,上戏了!”
“来了!”江茶避开迟燃的视线,“我先走了。”
“等——”
她不愿意再给他几乎说下去。
轻纱擦过手臂,迟燃转身,江茶在视野里跑成了模糊的点,带着那些微末的热度离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拐角。
他收回目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寂寥地响彻在头顶,不远处山脚盘旋的野鸟落寞地放出几声嘶鸣,又很快随着翅膀的煽动荡然无存。
迟燃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没有来得及解释的误会。
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邀请。
他站在月光里,什么也没有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