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很好亲。
这个念头猝不及防冒出来,迟燃的脸上立刻蹿上一阵热潮, 上瘾一样的灼烧感促使他匆忙避开视线。
空气中传来细小的“沙沙”声,失去视觉后感官被无限放大, 这么点窸窣传进江茶的耳朵里,已经足够被勾勒成无数忐忑的猜想。
她不明白迟燃要做什么, 但依旧愿意乖乖等他。
几分钟后, 迟燃涩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了。”
阻挡视线的温度猛然被抽离,江茶眨眼, 光明争先恐后地涌进瞳孔, 导致她有一瞬间的轻微眩晕。
视线彻底恢复的时候, 迟燃的脸上已经干干净净,眼神清澈,只有几缕浅淡的红血丝出卖了几分钟前的那些湿润。
江茶保持着姿势,看向他的眼睛, 忽然眼睛一弯,笑得很灿烂,“迟燃,我演的很好吗?”
灵魂松懈下来,迟燃被她突然的笑软化,紧綳的眼角眉梢都跟着温驯起来,“少臭美,我是在看周横渡。”
江茶“哦”了一声,笑意没褪,也没有移开目光。
迟燃看着她素白的脸,眸光微晃,唇线忽然抿起,几秒后松开了手。
江茶一怔。
心里垮下去一片。
即便心里知道这只不过是最正常的动作,但手被放开的那一刻,还是仿佛被从身体中抽走了一根长久支撑的骨头。
她垂下眼睑,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心。
算不上难过,也谈不上失落,但抽离的一瞬间感觉很微妙。
江茶迟钝地感知到自己对于迟燃的情绪飞快而混乱,陷入了不可捉摸的困境,在无法追溯的时候它就已经织成了莫测的茧。
她被困在其中,下沉上浮,理不清头绪,说不明道理。
却无法斩断。
“上去,别碰到伤口。”
“嗯。”
江茶攥紧手心,沉默着重新回到自己的小领地,感觉到被握住的残存温度正在慢慢流逝。
心脏的某个地方冒出触角,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蔓延出捉摸不透的线头。
迟燃起身,按开了顶灯的开关,电流无声蹿上去,暧昧的黑暗被驱逐得再无踪迹,光明重现。
他们默契地同时收敛情绪,利落分开。
像一条矛盾首尾相接的鱼,在某一分流的岔路口忽然解体,游向属于各自的溪流。
灯光亮起后,投影仪的射灯显得微不足道,幕布彻底变成了灰白色。
“最后一幕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迟燃坐回地毯上,胳膊散漫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后背抵住墙面。
“五年前你十六岁,你真的懂阿竹对周横渡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