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灯光没有泄露太多,模糊开的发线是这张脸上最深的色彩。
不可避免地被美色晃了一瞬神,江茶赶忙躲开视线。
迟燃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江茶裹着剧组给的黑色长羽绒服,浓密的长睫在昏黄的顶灯照射下投射出一片浅淡的阴影,眉眼垂顺,乖巧的像个娃娃。
“抬头。”
迟燃松松垮垮地站直,投射下的影子倏的延长,门随着他手臂线条的舒张被拉开得更开,身后灯光悄然涌向两人。
不知道是因为赶来的太急还是演戏消耗很多,江茶和她的长发一样,透露出一种柔软的疲惫。
胸腔里的一股气散了一半。
谁能真的对这张脸发飙。
“迟燃。”江茶喊他名字。
忽然,迟燃不可预兆地向前倾了身子,人影随即折下一块,变成单薄自然的一堆线条。
难以辨别的光线渲染进空气,温度随着男人的靠近在两人间微不可测升高。
江茶呼吸一滞,先逃开,退了一步。
迟燃的视线得以顺利掠过发顶,落向她的身后。
空无一人。
“怎么现在才——”不知道想到什么,迟燃又止住了话头。
江茶看他莫名红了耳垂,眼神一散,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就变了。
“你一个人回来的?”迟燃舔了下唇,眼波不可压制地荡两分。
江茶不解,“不然应该还有谁?”
“没。”
他的嗓音和光线一样模糊,目光最终又着陆在江茶手上。
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迟燃抱臂,斜斜靠向玄关墙壁,半笑不笑地堵在门口,一抬下巴:“江小姐,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你拎着个丑盒子来敲我的门,什么用意,嗯?”
“剧组更新了通告,明天是大夜,我们有对手戏,”江茶尽量委婉,“要不要考前补课?”
薄薄的眼皮抬起,迟燃的黑眸中闪过错愕。
江茶感觉到尴尬,不自然地动了动胳膊。
布料摩擦声,呼吸声,心跳声,充斥在安静的夜,在两具身体划分出的平米空间里,逐渐向上变成漂浮的细小翅膀。
懵懂,摇摆,浮游不定。
他会因为自尊心拒绝吗?
江茶提着心,看见男人肩膀的线条忽然小幅度抖动了几分,笑了。
“进来吧,”迟燃侧开身子让江茶进门,“你手里的丑盒子究竟是什么?”
江茶松了口气,把盒子递给迟燃,“是蛋糕。”
“你让一个男顶流半夜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迟燃接过蛋糕,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打量她,“江茶,你想胖死谁?”
“甜食可以让心情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