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低哄道:“你和你的朋友们去玩吧,帮我向他们说声不好意思,下次、下次我一定去。”
“都说好了怎么出尔反尔的,下次什么时候啊,也不是哪一次都能约齐的。”
林易昇语气埋怨,显然是生气了,席殊的心情很平静,只是机械地重复说着“对不起”,她的眼睛蒙着层阴翳,似这将晚未晚不澄明的天空。
“算了算了,爱去不去。”
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席殊表情木然,她看了眼时间把手机放回兜里,又点了一支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
半小时后席殊裹紧身上的外套往校外走,周五晚上校门口格外热闹,又是“花团锦簇”“异彩纷呈”,她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那辆黑色卡宴,挤在一堆超跑里就像是一个西装革履的正经人站在一群嬉皮士中间。
她走近,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车里开着暖气,她觉得自己的毛孔一个个的都张开了。
“你迟到了半小时。”沈恪转头看着她,面上没有丝毫不耐,就连眼尾的纹路都是温柔的。
席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哦。”
“我想接下来有段时间我都不想再听到喇叭声了。”
放学这会儿校门口车如流水,他这辆车一直停在这儿肯定会惹来其他车主诸多的不满。
席殊对此毫无愧疚之意:“你不来找我就不会遭这罪了。”
“我要是不来,你今天就不打算去见见我?”沈恪启动车打了下方向盘。
席殊张张嘴想告诉他她今晚本来是和男友有约的,可她现在人在他的车上,说这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索性就抱胸靠在车门上不言语。
沈恪把车掉头:“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去过别墅了。”
席殊耷下眼睑,脸上没有情绪:“我这周没什么变化。”
沈恪余光看她,没有光她的新发色在夜色中瞧得并不真切,似乎就是墨黑色的,他其实最喜欢她黑发的时候,透着一股浑然天成动人心魄的美,可她要染发他也从不说反对。
“上车第一件事就是系好安全带。”他突然说。
席殊瞥他一眼,动手扯下安全带系好:“这话真符合你的年纪。”
沈恪一笑并不反驳。
到了城西,进了别墅里席殊径直往客厅走,边走边解扣子,到了沙发那儿把外套一丢,人也和衣服一样瘫坐下去。
沈恪把自己的风衣搭在椅背上问她:“饿吗?”
席殊懒懒地睇他一眼:“我以为你接我来前已经准备好晚饭了。”
“我给你做意大利面。”沈恪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
席殊不解地皱眉,扫了眼他的手兀自站起身:“要我帮你打下手?”
“我可不敢。”沈恪收回手笑了笑,他踅足走了两步,回头看她,“跟我来。”
席殊满眼莫名,犹豫了两秒后跟着他走,走出客厅她就知道他想把她带去一楼画室。
“我今天下午才上人体课,现在不想画。”她嘟囔了句。
沈恪把她领过去,画室中央摆着一幅尺寸不小的油画,画布上的颜料在灯光底下还有光泽,是新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