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轶一向对欣赏自己作品的人十分友好,路上碰到了个对油画略有研究的人话就多了起来,她也很想倾听别人对自己画作的看法,有时候艺术是需要沟通的,她想表达的和别人看到的或许完全不一样,每个人的理解就是基于原画的一种再创造。
周轶和那名电视台工作人员聊了很多,到后来她的视线完全越过坐在中间的丁琎而始终看着工作人员,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全然忽略了坐在身旁的男人。
她不是很爱笑的人,当她真诚地笑时会让人挪不开眼,丁琎之前希望她能多笑笑,此时看着她嘴角悬着的笑意突然觉得有点儿烦躁。
他觉得心烦,但工作人员觉得心悦,他看着周轶说:“网上都说你性格不好,看样子都是媒体瞎写的。”
周轶笑:“他们瞎写了很多唯独这个是真的。”
工作人员一愣,心领神会地笑开了。
就这样聊到了墨湖,热黑把车停下,工作人员下了车去取景,丁琎觉得闷也下车透了口气,周轶跟在他后边下来,远远地眺望着墨湖登时大为惊叹。
“好美。”她说。
墨湖和库木湖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观,如果说库木湖是浓墨重彩的油画那么墨湖就是颇有意境的水墨画,它的湖水是灰色的,岸边有几座连绵起伏的沙山,山体黑白相间就像是山水画家挥毫而就的一幅天然图画。
丁琎没什么欣赏美景的心情,他走到一边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向小孟要了根烟背着风点了,猛吸一口欲要把心底那股焦躁压下。
周轶走到他身边看了眼他指间燃着的烟,不冷不热道:“见了前女友有心事了?”
丁琎皱了下眉,莫名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平白无故地发难。
周轶冷哼一声:“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和我比起来还是她比较适合你,温柔体贴,人看上去也比电视上漂亮,现在还不要求你转业。”
“周轶。”丁琎语气带着警告,“你瞎说什么。”
“被我说中了?”
丁琎脸色一沉:“别拿自己和别人来比。”
这句话听在周轶耳朵里又是另外个意思了,她冷笑:“我自然没有她来得‘舒心’,她肯定不会像我,总是有事瞒着你。”
丁琎眼底积起一层寒霜:“这就是你这两天反省的结果?”
周轶表情淡淡的,一如初相识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反省,我有决定自己行动的权利,你凭什么剥夺?”
她略有些决绝地说:“你要是觉得我不听你的话,大可以回头去找她,我不拦着。”
丁琎其实是知道周轶的性格的,越激越来劲,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主动示好服软,和她解释几句即可,可他这会儿不太冷静,刚才在车上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时心气儿就不顺,偏偏她现在又说出这么刺耳无情的话来刺激他,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气得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