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在流动沙漠里,就连沙丘都不是固定的,要精准地判断路线更是难上加难,这种情况,什么经验都不管用,只能沉着应对,一旦慌了那走出的希望也就不大了。
还好他们有摩托车代步,赵雷昨天加满了油,13升的油箱还能再跑个几百公里,这总比两只脚走来得快些。
丁琎重新启动了车:“我们往前再走一段。”
周轶帮他细心地留意着方向,时不时往后看一眼他们走过的路,然后错愕地发现,这不是细心留意就能解决的问题,有时候一个回头,沙丘就移形换影了,速度之快让她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人在大自然面前果真是渺小。
太阳炳耀的光芒开始毫不收敛地放射,沙漠地表无植被覆盖,温度升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沙子就烫脚了。
他们还没绕出这片蛮荒之地,就像困兽,与天斗其苦无穷。
丁琎骑着车沿着坡脊驶上了目之所及的最高处,然后在坡顶停下,四顾皆是大漠黄沙茫茫无尽,了无生机。
太阳更晒了,空气灼热异常,到处都是明黄色的沙土,这种颜色更会让人觉得焦躁不安。
丁琎始终紧锁着眉头,周轶还是第一次见他没辙,人力到底斗不过天力。
她喉间干渴,被晒得有点发晕,这会儿没缘由地想起了漠邑博物馆里的干尸,那些被埋在土里,千年不腐化的尸体,但如果他们真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最后怕只能剩下森森白骨。
周轶突然笑出了声,丁琎回头莫名地看她一眼。
“笑什么?”他问。
“突然想到了干尸。”周轶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写点东西放在身上,不然以后别人都查不出我们的是谁。”
丁琎皱眉。
周轶抬手摸了下他的眉:“才刚睡到你,就这么被困死还有点不甘心。”
丁琎也抬手,周轶以为她也要摸自己,没成想他屈起手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少说胡话,有我在你还死不了。”
周轶抹了下耳后的汗,抬眼望着酷烈的太阳:“你是‘雪豹’不是骆驼,在沙漠里还有什么办法?”
丁琎缄默不语,过了会儿才极轻地付与一笑:“我不是,它们是。”
“嗯?”周轶撑着他的双肩微微起身,越过他的身体往他目光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在看到那画一般的场景时,不由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