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洛婉柔常替霍黎更衣,那时她便不禁感叹霍黎的好身材,完美的线条,即使包裹在里衣之下,也叫人惊叹。
可现在,上面却是满背的烧伤的痕迹,前世他应是没有这些伤痕的,如此都是因为保护她。
霍黎的伤其实的确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伤势本就严重,虽在逐渐恢复着,但还未好全,便也令他行动困难。
洛婉柔白皙的指尖缓缓朝着他的背脊探去,指尖轻触到他背部的伤,霍黎身子一颤,忽的就将衣服穿上,紧紧拉住自己的衣领像是生怕再被洛婉柔掀开了一般,眼尾微红着像是被欺负狠了一般,声音微颤着小声道:“小姐别看,脏了您的眼。”
洛婉柔险些被气笑,瞪了霍黎一眼坐回了书案前,像是对霍黎此刻这副“良家妇男”的模样感到有趣,带着几分笑意轻挑道:“也不是第一次瞧了,你这般紧张作甚?”
霍黎目光中流转着几分气恼,却又不敢朝洛婉柔释放去,只能隐忍着目光,连忙垂头将自己的衣衫穿好,如此残破的身躯,他实在不想叫心中爱慕的女子就这么大喇喇瞧了去。
但洛婉柔已是瞧见了。
此前霍黎并不知自己身子伤成何样,以前的旧伤虽狰狞,但他想着也应当不会太过骇人,想必是曾经干活留下的。
却不曾想那日起身在铜镜前,竟瞧见自己的后背被烧得血肉模糊,焦黑一片,几乎看不见一块完好的肌肤。
他不后悔如此这般救下洛婉柔,却不想再叫洛婉柔瞧见他的伤势。
自那日起,他便不再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虽然洛婉柔压根没来,但仍是担心她突然的到来,暴露了他此刻丑陋的疤痕。
却没曾想,今日洛婉柔竟然直接上手扒了他的衣服。
霍黎有些泄气,他知晓洛婉柔是瞧见他皮相好,所以留在身边养眼罢了,可当他不再好看,对她不再有吸引力。
霍黎心底一颤,下意识就抬头,想去看洛婉柔此刻的神情。
一抬眼,却从洛婉柔的身侧看到了书案上那副未完成的画作,鲜衣怒马少年郎,但面容上却是一片空白,不知为何人。
霍黎一惊,神色霎时就慌乱了几分,视线紧盯着那张画,身子也紧绷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
洛婉柔瞥眼便注意到了霍黎的视线,顺着他视线看去,便见自己方才在书案上还未画完的画像。
想起上次被霍黎瞧见自己的作品,还是她写下的那个“黎”字,两次皆是为了同一人,但显然霍黎此刻却并未觉得这张画像是他。
像是将他自己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不知心头又想到哪去了。
洛婉柔轻笑一声,饶有趣味地看着霍黎显然吃味又警惕的模样轻声道:“画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