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行拖住他们。”她道,“之后用传音盘联络。”
斗笠上雪白的面纱无风自动。离暮雪的话音方落,人已经掠至丈外。她今日着素衣,衣袂和大袖在空中张开,仿佛一只白色的鸟儿,从山林树梢飞身而过,眨眼便出了视线。
陶蓁和林苍陆不敢耽搁,御剑赶往玹瑛城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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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坡,阿楚攥着玉云琅的衣领将人扔到了树下。身后跟着十几个穿戴黑斗篷的部下,他举臂招了两下手指,示意他们四下分开埋伏起来。
这一行已经两天,因为记着萧寂之前吩咐过的话,阿楚不敢贸然跟离暮雪硬碰硬,一直到此时即近幽暝城的地界他才停下来。
少年一身漆黑劲装,肤色带着一点常年不怎么见太阳的苍白,哪怕连着赶了两天的路身上都出了汗,脸上也仍看不见血色。他的目光也冷冷的,是那种看多了死亡浸透了血光的冷,哪怕不说话,都能让人知道在他的手上究竟诞生过多少亡魂。
玉云琅被封了穴,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大动,被阿楚这一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看着阿楚面无表情地向自己走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缩,背脊便抵在了树干上。他也不想哭的,可是死亡就在眼前,恐惧想控制也控制不了。他大睁着眼睛看着逆着光的阿楚,眼泪不争气地就涌了出来,啪嗒啪嗒的。却又因为被封了穴出不了声,只能无声地落泪,看起来很是可怜。
于是阿楚明显被他这一哭给哭愣了一下,片刻后才继续抬步走过去,弹指打在了他的穴道上,并解了腰间水袋扔给他:“喝水。”
长时间的血液不流通使得此时身上跟有蚂蚁噬咬一样又麻又疼,玉云琅瘫在那儿,好一会儿才抱着水袋坐起来了些,抹了下脸,问出了被抓到现在的第一句话:“你们是谁啊?为什么要抓我?”
阿楚凝心观察着四周,抽空扫了他一眼:“我们的目的不是你。”
“那你——”
“但你若逃,我会断了你的腿。”
“……”
阿楚的声音没有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玉云琅浑身一抖,扁了扁嘴压下哭腔,然后把刚想问的那句“那你抓我干嘛”咽了回去。
“喝水。歇够了就继续走。”阿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