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余此趟来可不是为了听他们拍马屁的,还是拍一飞贼的马屁,他绷着脸打断道:“高庄主,你还未作答,被山石掩埋之地因何会有泥潭?”
高江峰又对郭宝宝笑了笑,这才回头答道:“那里当年除了牧场还有水渠,当时都一并被坍塌的土石所掩埋。”
“即便如此,水渠之中又怎会有人和牲畜的尸骸?”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大概当时正有牲畜在那里饮水,或是山石冲下来的时候,将一些牲畜和人冲下了水渠,亦是有可能的。”
“哦,对了,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翻查当年的《菱州大事年志》。”
“《大事年志》……”魏锦余重复着,看向白敬芝。
白敬芝心说怎么又说到我这儿来了?他不由得卷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不断渗出的汗,“呃,下官才上任……”磕巴的说了一半,他见魏锦余面色深沉,好像不太高兴,急忙改口,“不不不,不过,那个如果当年真的发生过,府衙之中定然是有所记录,下官这就回去查,相信应该是一场误会……”
“到底是不是误会,要验过那些尸骸才有定论。”说着,魏锦余绕开高江峰往前走,“查年志的事,先放在一旁,白大人先随我进庄上看看去吧。”
白敬芝躬身,“是。”
魏锦余带人在后山处深挖那泥潭,挖了足足一日,深埋在泥潭下的白骨被打捞上来,在干燥的地方依次排开,零零碎碎的,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郭宝宝捏着鼻子跟在他身后,暗自琢磨:看来是真没有宝藏了。
唉,早知道我还不如拿绣品跟大太监换自由呢。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气死人了。
魏锦余无暇顾及她,凝神注视这些沾满泥浆的白骨,偶尔用树枝刮开附在白骨上的泥浆,观察白骨的形态和痕迹。
“别动!”昏暗中,郭宝宝忽然对魏锦余喊,随后目光专注的看着他一侧手臂。
魏锦余不知她在看什么,顺着她的目光低头。
郭宝宝捡了个树叶,小心翼翼垫着手指从他袖口的褶皱间捏出一极小的泥块,“这什么时候溅到身上的,好脏啊。”
她正要扔,魏锦余目光聚拢,“等等。”
他伸手从郭宝宝手里取了那泥块,就手用树叶裹住泥块搓了几下,泥渣掉落,很快便露出了里边的东西。
魏锦余举起那东西仔细观察,“这是块碎骨。”
郭宝宝差异的看着那小小的白骨,最多只有小拇指盖大小,“这得遇到什么样的事故才能把坚硬的骨头砸得碎成这个样子啊?”
魏锦余越来越觉得此间怪异,像这样的碎骨实在太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忙了半宿,泥潭里再捞不出任何白骨,魏锦余让白敬芝送白骨去义庄,自己则去了衙门翻查以前的年志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