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早的冒犯和屈辱总是盘旋在脑海中,莫大的羞耻和背德感萦绕心头,现在,逃脱失败的阮思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再看他。
真的,不想去看见他的脸……
可外头的少年话语实在太过凶恶,迫不得已的,阮思深吸了一口气,她缓慢的抬起了脸。
谢文星,“……”
入眼的是一张微微苍白秀气的鹅蛋脸,姑娘双眉细长,原本温婉的眉眼却变得黯淡无神。
她面无表情的扫过他手中的茶花,冷漠疏离的看向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听得谢文星心头闷痛。
她说:“宋广白,再好看的花也需要泥土来立根,若因一时的喜欢而被强行折断供人把玩观赏,它们只会觉得痛苦,久而久之,也终会枯萎。”
幽幽的花香袭来,一只黄蝴蝶傻傻的飞过来,停在谢文星手上收回的茶花上,谢文星下意识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蝴蝶立即惊吓的扑着翅膀飞走了。
“……”谢文星握紧了手中的花根,许久后,才若无其事的扯了扯嘴角,他垂下眼睫,哑声道:“那以后,我便不摘了。”
阮思心口一动,她抿唇有些惊讶的看过去。
说者有心,听者也该有意吧?
阮思以为,他该明白些什么的。
谁知,只见他蹙着眉意味不明的望过来,二人目光对上,他半真半假的开口道:“那以后还是就在姐姐的院前种上好看的花便是,还可以……日日欣赏,夜夜嗅闻。”
“……”
阮思背后沁出了冷汗。他是执意要……囚住她吗?
谢文星扑哧一笑,他幼态白净的脸上也跟着若隐若现的印着梨涡。
望着眼前面皮紧绷的阮思,谢文星走了过去。
花□□人的山茶花被他塞给了她,他抬起手拨开她脸上细碎的额发,望着她倒映着自己的眼眸,喉头滚动一瞬,却是慢悠悠地开口:“姐姐这是什么表情?既然摘都摘下了,那总不该后悔的。”
“就像我一样,你们说我丧尽天良,坏事做尽,可我依旧没有后悔之心,还要……”
少年低头唇瓣碰了碰她的耳骨,只听他阴恻恻的含着笑:“贯彻到底。”
阮思心惊胆战的闭了闭眼。
袭人的花香扑鼻而来,阮思睁开眼,是少年掐断了一朵茶花的根叶别在她的发间。
“好看。”少年低眉凝着她,他脸上的巴掌印还未消去,显得有几分被凌虐的脆弱。
阮思心知肚明,少年生了一张好脸。
可现在的阮思,再不受他的蒙骗,而是只注意到他眼底透着的狡黠之色,少年将她细细瞧去,表情果决,对于她带着势在必行的执着,真像是……一个老谋深算已久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