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也脏了。
谢文星心口微叹,面上却淡然转过身:“前方就是小溪,咱们去打水吧。”
阮思皱着眉头,心里依旧是感觉怪怪的。
两人最终在清澈见底的溪流旁蹲下身来。
雨后的空气很是清新,还带着些许泥土青草的气息,宋广白低头一个个灌满水囊,他头缠着纱布,身上的白衫已狼狈脏污的不成样子。
阮思拿着帕子洗了洗,先是擦了擦自己的脸,又如往常一般,连带着给少年擦脸。
少年微扬起脸来,难得松缓的舒展眉羽,他半眯起眼停了动作,唇角禁不住的上扬:“姐姐对我真好。”
“待那个乞丐也好呢。”
“……”,不知是不是阮思听错了,总觉得这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还带了那么几丝酸意。
“……”
阮思张张嘴,有些严肃的板着脸:“广白,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乞丐,可这几天,那个乞丐一直全心全力的给咱们驾车,晚上歇息时,他也是自愿守在车厢外面没再动过咱们的东西,最重要的,他没有将你的事宣扬出去,也不再那般喊你是人犯,就因为这些,你都不该再随口闭口当面责备他。”
“阮姐姐是在怪我吗?”
“……”阮思无奈的扶额,她说了这么多,他怎么就听出这层意思了?
“你对谁都这么心软吗?嗯?”
宋广白白净的脸上不屑的扯出几分笑来,却还是耐心忍着不爽提醒她道:“姐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他可是偷过咱们的银钱的小偷,他、不是、个、好、人。”
少年张着嘴不紧不慢的开口,清澈分明的眼眸瞅着她。
“…广白,你怎么总是揪着这个事儿不放呢?现在逃亡的时候,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今日的广白有些蛮不讲理了。
阮思瞧他一眼,就见少年咬了咬牙槽,阮思心里又暗暗的想:也有一点没往日乖巧了。
“好了,装好水咱们就原路回吧,也该继续赶路了。”
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瞬,他转过头,望向阮思的侧脸,有些凝滞的开口:“嗯……我们真的能逃过那些人的追捕吗?”
“……”,阮思垂头去洗帕子,纵使心中也是茫然的,可她还是确信地开口:“我们会逃出去的。”
“……我会不会,害了你?”
阮思抬头望着他,不知何时,少年茶色的眼眸似乎已藏了些别的什么东西,他嗓音清清冷冷的飘了过来,似乎带了那么些自嘲,又似是别的什么:“不过,阮姐姐的命肯定是比我的长的,以后遇到的人也是千千万万,不像我,拼尽全力,才能守住姐姐一时半会的喜欢。”
“……”宋广白这小子脑子不会真出什么问题了吧?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我与姐姐不同,我什么都没有了。”少年敛下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