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伯和婶子。”宁子衿忽然感受到了庄稼人的淳朴,待人接物也是赤诚的。
婶子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但是这里只有一间空房,有人要在柴房打地铺睡一晚。”
空房自然是留给宁子衿和楚琼,他们两个大男人打地铺睡一晚又何妨。
待宁子衿一行人用过晚饭,再替老伯和婶子洗过碗块,林婶子已经提前铺好了褥子和放了一床被子。
婶子带宁子衿走到水井边上说:“洗澡的话,从井里打水上来烧就可以了,你夫君和家仆用冷水就算了,你们两个小姑娘最好是烧一壶水再兑些凉水再洗澡,这样对身子也好。”
宁子衿听着婶子一口一个你家夫君,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姑娘,我看你夫君走路也怪怪的,他身上是不是也带着伤啊。”老婶子问道。
她实话说了,“是,他被山贼砍了几刀,前几日发高烧昏迷不醒,都快要把我吓死了。”
“他自己身上有伤,还要找郎中替你先看伤。说真的,姑娘,你夫君待你是真的好,有你的心,不只是顾着自己,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份上。”
“嗯……我也觉得他、他挺好的。”宁子衿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脸红的和煮熟的虾没什么区别。
从前她听说大皇子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可又能有几个纨绔子弟在受伤时没有哭爹喊娘的叫唤,身上没有半分皇室子弟的傲慢,流落荒野之地能与他们同吃同睡没有喊过苦的。
酸果吃了不嫌弃,没有金丝锦被睡在地上也照样睡的很香。
宁子衿在这两日的相处中,越发地将楚衡与大皇子的身份剥离开,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众人口中大皇子殿下和楚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但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可笑,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同。
楚衡恰巧这时候要去洗澡,他走过来想提着水桶扔进井里打桶水上来,宁子衿怕他用力伤口会重新崩开,拦住他说:“我来吧,你别亲自动手了。”
“没事,就是提桶水上来而已。”楚衡自己觉得提水这点小事应该没什么所谓吧。
然后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把绳子拉了上来。
但宁子衿忘了自己手掌心上还有之前被缰绳勒出的红痕,被吊着水桶的麻绳一磨,顿时又有些吃痛了。
楚衡见她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掌心,捏住她的手用水冲了两下减缓那股热辣辣的痛意,“还是我来吧,你手心本来就嫩,不适合干这种粗活。”
“行了,你们小两口都为对方着想,打了水就先去洗澡吧,夜已经深了,你娘子和你妹妹都还没洗呢。”林婶子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