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落地,剑尖挑花。
她忽然想起了一首诗——“爧(líng)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这般想着,她运起轻功,飞出窗户,落在墙头。
待顾清澜练完了剑,吴真便跳下来,一蹦一跳到他身边去。
她从怀里取出手帕,踮起脚尖,想要替他拭汗。
男子冷冷地挡了开来,“月怀,你已是待嫁之身,别对除你丈夫以外的男子做这种事。”
“做哪种事了?”吴真突然有些生气了,“以前做得,现在便做不得……”
她一跺脚,直视顾清澜的一双凤眼,“这两年来你都很怪,躲着我、避着我,好不容易有个相处机会,还要怪我训斥我!”
顾清澜错开眼神,“你若乖乖待嫁,不惹是生非,我自然不会约束你。”
“近年来师父年纪渐大,我须接替门中事物,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并不是我不愿意见你。”他又补充道。
吴真低下小脑袋,喃喃道:“真的是这样的原因吗?不是不愿意见我,而是时间不够?”
“自然。”顾清澜心虚地别过脸。
吴真抽了抽鼻子,小小心心摸出一根玉簪,递了上去,“摊子上看到的小玩意儿,觉得很配你,便买了下来。”
男子的手没有去接,只听他叹了一口气,“以后,别为我花这些心思了。”
少女的手一滞。
“这番心思,你只该对你以后的丈夫。”
目及之处,少女狠狠将玉簪往地下一掷,甚至用脚碾了几碾。
“顾清澜,我夏侯月怀,这辈子没见过你这种油盐不进的人!”
说完,头脑瓮热,置气跑走了。
……
月凉如水,吴真的心情down到了极点……
她现在真的很想回弥山,去不计前嫌地问问那只桃花妖七月,上辈子,她是怎么让顾清澜爱上她的。
为什么她可以,自己就不行。
她已经在这个世界过了十年了,整整十年的朝夕相伴,他那颗铁石做的心肠,从未有一天对她敞开过。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真的好嫉妒好嫉妒七月,嫉妒得快疯了。
想到这里,吴真小脑袋钻进被窝里,心酸地哭了。
就这样抽泣着,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仿佛有人,轻抚了她的面颊,那样轻柔,仿若对待最稀世的珍宝。
吴真心中,怅然若失,她知道,那个人……每天夜里,总会给她来掖被子的。
被子掖好了,他也该走了。
吴真鼻子发酸,动作先于了心,她猛地抓住了那只为她掖被子的手。
狠狠一股猝不及防的蛮力,将之拽到了自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