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还像白大栓一样全心全意关注比赛成绩的,估计没几个人了。
在最后一组演唱完之后,中场休息了三分钟,最终成绩与排名都公布了出来——小百灵队以0.1分的差距惜败于向阳花队,屈居第二。
蒋芸叹了一口气,跟着无精打采地鼓掌。
只是这掌是为了庆祝而鼓,还是为了嘲讽而鼓,没人说得清。
蒋芸觉得是无奈与无力。
她在白家庄同耿桂花吵架干仗的时候能用蛮力,在这里却是不敢用的。
说到底,还是权势压人。
这权势就好像是密不透风的乌云,沉沉地压在人的头顶上。
“队长,咱什么时候回东山省?”
白大栓虽然觉得拿个第二很可惜,但第二也已经算是前三名了,拿出去能吹一辈子的牛。他用力地鼓着掌,听到蒋芸这么问,明显愣了一下,“都进第二了,不是还有两场演出呢?演出完再会吧,正月十五或者正月十六走,回去刚好收拾地皮准备春种。”
“我不想参加了……”
她想说弃权吧,可是想到这机会有多么来之不易,她自己可以丢掉不要,因为她还有很多很多技能傍身,并没有打算走上艺术路线,可这次机会对于那十个小孩,对于白大栓、白敏、叶淑,还有东山省的领导班子,都十分有分量,她不能这么自私,因为自己的情绪就放弃了大家的荣誉。
蒋芸道:“接下来领奖的事,您替我去领吧,我想请个假。”
“你要去哪儿?在这首都无亲无故的,别乱跑啊……”白大栓觉得蒋芸的状态有点怪异。
蒋芸把垂在脸侧的头发撩到耳后,想了想,感觉这头发实在碍事,索性当场就梳成个丸子扎在脑后,露出了脖子。
她想了想,说,“我请个小长假,去浙南省看一下白川,看完就回来,争取赶在正月十五前回到首都,与大家碰头后一起回白家庄,您看可以吗?”
“白川那小子有什么好看的?他长得再好看,能有首都的高楼大厦好看?”白大栓吐槽了两句,知道蒋芸既然同他说了,多半是已经做了决定,只能同意,“行,待会儿回招待所后,我拿盖了章的空白介绍信给你写,你拿了再走。”
蒋芸点点头,“好。”
起身走出剧院,蒋芸吐出一口气,把自己的这些情绪都压下,不断地问自己,参加这个比赛本来就是一时兴起,之所以一直参加到国赛,完全是不想让自己之前的付出白费。
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很认真的渴望与争取,这会儿得到一个第二名的结果,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
蒋芸不断地催眠自己,原本以为这样会好受些,可没想到催眠到最后,脑子里只剩下‘第二名’这三个字,就如同魔咒一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回到招待所,关上门进避难所里泡了一个热水澡,做了一遍全身spa,再昏昏沉沉地睡上一觉,蒋芸这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些。
睡眠果然是最好的疗愈方式,不仅能够休养身体,还能治愈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