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家家里的存粮富足,拿出来卖个几百斤也绰绰有余,便趁着这会儿黑市上也缺粮就哄抬粮价,还有一些人是被粮价刺激得眼红脑热,想着家里勒紧裤腰带过过苦日子,一天一顿干的两顿稀的也能过下去,节省出来的粮食就能换来几年都攒不下的钱……
蒋芸这回换了个马甲,她用避难所的伪装模块给自己搞了个五十多岁围着头巾的老太太,背上背着一个箩筐,在县人民医院附近走了一遭,就将黑市上的价格打听了个大概,也知道了自己在板栗树林里卖东西时为什么卖得那么顺利。
找她买东西的人里,十个有八个是二道贩子,单单是在县人民医院旁边的这条街上,她就看到三四个面熟的人!
而这些人卖的价格,那叫一个离谱,简直就是把急着买粮的人当成肥羊来宰。
蒋芸不是活菩萨,不可能别人涨价只有她不涨,但她也不想发这灾难财,吃人血馒头。
她心中做了定夺,决定还是微调一下自己一开始决定的价格,米面粮油就按照粮店的价格来,不便宜那一毛了,奶粉的价格和二道贩子持平,就算真有二道贩子从她手里拿了奶粉去卖,也不可能再加钱了,再加钱就离谱了。
蒋芸顶着自己的新马甲在县人民医院斜对面的一个胡同口蹲了下来,满脸老实巴交地看向四周,手还紧紧按在筐上。
她这表现一看就是混黑市的。
果不其然,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左右打量了一圈儿,疾步往蒋芸这边走过来,低声问,“有鸡蛋吗?有挂面吗?”
蒋芸的手按在筐里,借着盖布的遮掩拿出了三十斤鸡蛋和二十包挂面来,沉声说,“有,你要多少?”
那人脸色一洗,“鸡蛋来五斤,挂面的话……十包!钱怎么算?”
“和粮油店一个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确定不多要一些?”蒋芸眯着眼问。
那人听蒋芸这么说,心里反倒是疑窦丛生。
“为啥你还能用粮店这个价,其他人的价格都涨到天上去了……该不会是你拿的这些东西不新鲜,或者是什么小作坊里生产出来的吧。”
这个怀疑合情合理,可蒋芸还是没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因为我是菩萨!我来人间救苦救难的,行不?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你花高价买去!我觉得大家都不容易,不想涨价,你咋还逼着我涨价?”
那人一噎,“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蒋芸没好气地先开盖布,那人看了一下鸡蛋,都是干干净净的,晃一晃也不像是时间放得久了的陈年老蛋,再看挂面的包装,是他没见过的,不过与他买的那个奶粉的包装看起来有些相像,上面都是俄文。
“你这挂面,不是田园挂面?是毛子那边来的东西?我瞅着和那个苏联牛乳粉的包装有点像。”
能不像吗?包装都是云厨设计出来的,风格稳定,俄文字体都是同一个号儿。
“对,与那些牛乳粉都是一批货,你要牛乳粉的话,我下面也有。国内的东西都紧俏了,想要多搞点,只能去老毛子那边搞。哎,你别废话,要多少就说,不要磨磨唧唧的。”眼看着又有人朝她这边过来,蒋芸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