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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个宿舍里住了好几年的人,连对方穿什么底-裤都知道,哪里会不知道白川喜欢把那些吃的收在哪里?

见有人去掏他老窝,白川赶紧撇下钢笔去按那人的手,结果他写完还没装进信封里的信就被另外一只‘狼崽子’给拿了起来,那人扫了一眼,立马就兴致高昂地高举着信说,“你们快看,向来严肃认真的白排长是怎么写信的!啧啧啧,你的川,白排长,你也会这么肉麻的啊!”

白川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现在,立刻,马上,操场负重十公里!”

“啊????”

“啊什么啊!这是命令!”

那几个人乖乖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整齐列队往外跑去。

白川的耳根又红又烫,好像要烧熟了一样,他把那封写好的信收进了信封里,又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三张白报纸,从蒋芸寄来的吃的中分出三份来,分别放到了那三人的床上。

吵归吵闹归闹,战友情谊是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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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蒋忠、白敏和令泰岳到了县城后,直奔八仙楼去。

白敏自己赚钱丰衣足食,买起东西来那叫一个豪迈,令泰岳出手也算阔绰,看起来家庭条件也不差。

蒋芸和蒋忠这边就与白敏和令泰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两人把八仙楼逛了一遍,手头却一点东西都没提,白敏见状,问,“你们咋不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的,多少都买点。”

蒋忠现在手头拮据,还等着把手里的信赶紧寄回家去等家里补贴呢,哪有闲钱买东西?

看看白敏买的都是些啥,糖米球,高粱饴……俱是一些中看不中用,关键时刻不顶事的吃食。

蒋芸犹豫了一下,走到那卖乐器的柜台前,盯着架子上挂着的那支唢呐看了好几眼,终于下定决心,出声问,“你好,那个唢呐多少钱?”

“塑料的一块,不要工业票,黄铜的十三,要工业票。”

服务态度差到让人心肌梗塞。

不过蒋芸又不是第一次来这八仙楼,早就习惯了八仙楼这些营业员鼻孔朝天讲话的风格,她从口袋里摸出钱和票来,数了数,递给那营业员,“拿一杆黄铜的唢呐。”

营业员压根没想到蒋芸真会买,她的脸上就差把惊讶给写上了,“你还真要啊,我当你是要拿来玩的呢!你会吹唢呐?”

说话间,一杆锃光瓦亮的黄铜唢呐已经递到了蒋芸的手上。

蒋芸拿在手里试了试,凑到嘴边吹了几个音,脑海中突然就响起了一种有些陌生但又莫名熟悉的曲调,她突然就感觉自己的任督二脉都打通了。

气沉丹田,吐纳圆融,那黄铜唢呐里响起了悲怆且催人泪下的《哭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