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人惊觉,拼命撤回力道,触碰声不大,在通道里听来有几分沉闷。
然而外头人少下来,正好也没什么说话声音,这声响动引起注意,有脚步声朝这头走来:“什么人?”伴随着刷刷刷,腰刀挥舞的声音。
身边有轻微的风声,原本贴着她的悄悄向两边移开。有人拉了拉她,恒娘会意,也学她们的样,慢慢向一侧墙壁贴去。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对面竟是来了两人。她们所在的通道狭窄,就算她们拼命把自己贴紧,直到骨血都快融入湿漉冰冷的石壁,仍然无法留出足够两人大摇大摆通过的空隙。
这个问题,显然别人也已发现。恒娘听到身边轻微响动,刀影一闪,持刀人再不贴墙,反挺立在通道中间。同时有人攀住恒娘,附耳悄语:“打起来就跑。”
来人的脚步声从五米远的地方,渐渐近到四米,三米,两米……
恒娘忽然撮起嘴,「喵——」了一声,声音细细,貌甚哀弱。
脚步声停下来,似是在侧耳细听。
恒娘扶好背上的女子,半蹲下身子,模仿母猫发怒的样子,发出低沉的“嗷——呜——”
对面那人似是松了一口气,笑骂道:“夜猫儿也知道找暖和地方过冬产仔。”
两人骂骂咧咧说些下流笑话,转过身去,便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恒娘背后的女子忽然动了一下,恒娘一惊,又一喜,以为她终于醒了。
背上传来一声模糊的哀泣:“阿娘——阿娘——”
时间似是冻住,或者恒娘身上的血液被瞬间冻住。
原本要离开的男人倏然转身,刀光挥舞,划过一道白影,一人声音狰狞:“什么人?”
另一人扯着破锣嗓子高呼:“兄弟们过来,这条道有鬼。”
随着这声高喊,外头响起越来越多杂乱匆忙的脚步声,以及无数男子怒骂吼叫:“爷爷正是捉鬼的祖宗。”
“鬼机楼专杀暗鬼,哪里来的贼人?”
躲不过去了。
恒娘已然听到前面传来三个持刀娘子的声音:“快跑!我们挡住他们。”明明是三人所说,却异口同声,同起同落,如一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