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觉得,相爱的人一定会相互厮守,所以澹台灵犀会一遍又一遍地启动轮回,留住贺星洲的魂魄。”
“却从未想过,若是贺星洲根本不想和澹台灵犀厮守呢?”
“澹台灵犀的视角里,一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一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所以记忆里的贺星洲,才会表现出一些我们看客难以理解的情绪。”
无颜面具,渐渐覆盖在脸上,季寻真果断道,“这一个轮回,跟随——”
“贺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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黧黑的天空,荒芜的大地,又是一个的饥荒年。
蔓延的瘟疫导致人们死的死,逃的逃,十室九空,仿若人间地狱。
季寻真打死也没想到,跟随贺星洲来到的第一个地方,距离津阳道有数千里之远。
一个逃难的队伍,从他们身旁缓缓驶过。
为首的是富庶一点的人家,所谓富庶,不过是有一头老得快死的驴儿,能拉着为数不多的家当。
队伍中最为贫窘的,是一对母子。
比起拖家带口的其他人,他们总共的家当只有一个小小黑黑的包袱,连最恶劣的强盗都不屑抢劫他们。
母亲穿着烂得不能再烂的草鞋,脚上流满了脓疮与污血,脚趾因为过度饥饿和缺水而肿大。
她长着一张理应十分漂亮的脸,可惜过瘦与蜡黄漆上了脸颊,而彻底摧毁整张脸的,是从额头一直刺啦到下颚的,一条蠕虫一般的巨大刀疤。
她背着自己年幼的儿子,儿子很小很小的,长着一张细小的脸蛋。
他本也可以走路的,只是那双脚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你一直盯着那对母子。”越不惊说道。
“对,那个孩子……是贺星洲。”季寻真指着那个瘦得跟只濒死的小猴子一般的男孩说道。
越不惊凝了术法,果真看到那孩子身上纯正充沛的灵气,绝少有凡间的孩子,甚至连上清界的仙婴也很少有这般惊人的仙缘。
这确实是幼年的贺星洲。
奇怪的是,身为这样惊世奇才的母亲,那女人却连半点仙缘也无。
按照一般的规律,孩子的仙缘一般是父母传下来的,这孩子的母亲竟无仙缘,倒是出乎越不惊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