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巧。”沈涧有些阴阳怪气地盯了她一眼,脸色不是很好。
季寻真原本以为沈涧是那种很有礼貌很乖的狼崽,她第一次见他有脾气,顺着他的后背,她见到了一幅情景。
贺星洲被人背了回来,澹台灵犀再也不顾人言,提着灯笼朝他冲了过去。
她立马就秒懂了,这样的修罗场确实很尴尬,于是带着一副很是同情的目光,朝他点了点头,“沈老弟,我懂。”
沈涧简直莫名其妙,他懂个篮子,懂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若是其他人跌倒在他脚边,沈涧还要维持人设做做样子去扶一扶,这个人,沈涧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
他别过了脑袋,只听到数个黑影落到季寻真身边,季寻真对其中一人道,“无修,把你们少主送进去,好好照顾他。”
“是。”无修吩咐几名侍从以法术轻柔地抬起越不惊。
“你呢?”越不惊疲惫地睁开眼,拉着她一点点衣角。
“我等下就跟过来。”季寻真柔和地说道,“不要担心我。”
“嗯。”越不惊放下心来,闭上眼彻底沉沉晕了过去。
沈涧笑不出来,他如何看不出越不惊对那死娘娘的依赖。他只是想不通,那死娘娘腔是以何种手段,把越不惊这样的天之骄子蒙骗到如此地步的。
他倒要看看,死娘娘腔支走越不惊到底是为了什么?
季寻真目送着黑影们带走越不惊,她再也走不动了,一个人费力地爬到了府门边上靠着。
她眯眼瞧着太守府紧张地鸣金收兵,府军们护送最后一批百姓进入太守府。
瞧着澹台灵犀不顾外人眼光地抱着贺星洲大哭,士兵们抬着支架,将重伤的贺星洲抬了起来,澹台灵犀就一路眼巴巴地跟着。
仿若这末日的腥风,可以穿透一切的猜忌与过往,一切的流言与蜚语。让澹台灵犀暂时忘记,贺星洲只是她的妹夫,他恨着她,他们隔着永远穿不过的天堑。
季寻真重重吐了一口气,撑着府门,在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呕着憋了很久的污血。这样的角落没有人会发现她,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其实伤得跟越不惊一样重。
她只是不想让越不惊担心,只有在这样没有人的时候,她才敢暴露出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沈涧:“……”
别过头来不想再看死狗一样的季寻真。
“主人,你派我一路跟着他们。”
“此人内力全无、没有丝毫仙法,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但他配合仙器,和那永夜天狱的少主一道救出了上百名百姓,破坏了破境妖魔的计划,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妖魔狰潜伏地底黑影之中,跟随着太守府的一行人,随时观察着这群人类。
“哦,那又如何?这不是正好么……我还要感谢他们救了这么多玩物。”沈涧抚掌,“这样津阳太守府的游戏才凑足了足够多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