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没有害人了?”
“我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你伙同你表哥梁杰信害了纪家小姐,给她送了一个施了邪法的花瓶,引得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家犯花痴,吵着闹着要嫁你家表哥!”
林静慧白着脸,紧抿着唇不说话。
黄媒人犹不尽兴,声音如大珠小珠撞击玉盘。
“还有你那奶奶,她可是真的拿花瓶害了一家姑娘,那事我还听说过呢,新嫁娘在大红色的花轿里人吐血没了,啧啧,要不是你奶奶现在过身了,这下也得和你一起捉去坐大牢!”
这是前年的事了,当时可吓人了,也因为这事,她那老姐妹马媒婆这两年都没人找她保媒,差点都吃不上饭了。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还害死了个姑娘,黄媒人啐了一口,厌恶道。
“你们林家祖孙两个恶婆娘真是造孽了!不会牵线还乱牵,这姻缘哪里能开玩笑的。”
林静慧犟嘴,“你说的什么花瓶什么新娘,我通通不知道。”
“快走快走,这里是我家,回头我该喊人了。”
说到喊人,她这才陡然发现,这院子的动静这么大,居然没有人出来查看。
林静慧的视线瞥过正房和东厢房,那儿,她爹娘还有哥嫂可还在家里呢。
可是眼下这院子就像是被人隔开了,不但声音传不出去,它也传不进来。
方才咆哮的犬吠声也都没了……
黄媒人气笑了,“哎,我说你这个丫头年纪瞧着不大,心思倒是狠辣,脸皮还厚,这做了坏事,人家找上门了你还不认!”
“我黄翠翠这老菜梆子脸都不如你皮厚。”
陈平峰凑过来附和,“就是就是……不不,翠翠你皮还嫩着呢,不老不老。”
黄媒人老脸一红,压低了嗓门。
“走开走开,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这时候是插这话的时候吗?”
宋延年瞧见这一幕,勾唇笑了笑。
这有福之人大多是这般乐呵的性子。
黄媒人多看了宋延年一眼,轻咳了一声,拉扯着老伴往旁边退了退。
宋延年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在林静慧身上。
她被黄媒人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然而却还是坚持自己没有害人,也不知道什么邪法。
……
宋延年环看了下院子,视线最后落在西南角落的一株金钱树上,那儿,它的根系旁埋了一口的黑坛子。
黑坛子有些陈旧,一半的坛体在地下,还有一半露在地面上,因为常年的裸露和风吹日晒,上头的黑釉有些剥落,带着岁月斑驳的痕迹。
坛口处,一块红布裹着泥巴将其封住。
宋延年的目光顿了顿,随即抬脚走了过去。
林静慧忍不住拽紧了衣袖中的手,粉嫩的指甲盖深深的掐到了肉里,然而,心神紧张的她却顾不上这个疼了。
宋延年打开坛口,里头一股奇怪的味道扑出,似香非香,细细闻还带着一股似沤烂的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