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我过两日便寄上几锭的银锭子去云京,我倒是要问问户部里的诸位大人,咱们东湖往年的银锭子,究竟要何等上品,才能看不上我这银子的成色。”
黎文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的目光看向旁边那箱银子,他们郡城的税银成色,确实还不如这宋大人抬来的。
……
片刻后,宋延年将收条看了看,确定无误了,这才揣到怀中。
他冲黎文书拱了拱手,眉眼舒展的笑道。
“叨唠黎大人了。”
……
见宋延年一行人走后,黎文书冷哼了一声,他阴沉下脸,拿起账本和银锭子去了署衙后头。
署衙的后院建得十分的气派,假山流水,亭台楼榭,院子里奇珍异草,两边的风水缸里还养着睡莲和几尾的锦鲤。
踩在地上的是青石铺就的道路,人走在上头,纤尘不染。
……
黎文书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气愤道。
“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愣头青,行事这般莽撞,我才说了一句,他便将云京扯出来了,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捅到户部,捅到官家面前……”
陈知州又捻了一些鸟食到鸟槽中,他学着鸟儿吹着哨子,一人一鸟分外的和乐融融。
黎文书加重了语气,“大人?”
陈知州回过头,“急什么!”
他不急不慢的踱步到一旁,在那小石盆中将手洗干净,又慢条斯理的拿帕子擦干后,这才回头,开口道。
“你刚才说……善昌县的县令?”
黎文书点头:“是啊,这个县城已经有几年没有县令了,以前的鲍师爷虽然人蛮横了一点,但该守的规矩,他还是遵守的,人也大方,哪像现在这位宋大人!”
“这宋大人简直就是个愣头青!”
别的不说,今年的税银居然比往年少了一层,偏偏人家的账目是正确的。
往年的是鲍师爷孝敬大人,给多了的。
陈知州不在意的摆手。
“算了算了,既然他身后有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吧,再说了,这善昌就是个小县,再怎么刮也就那么点油水。”
他若有所思,“这宋延年我好像听过……唔,让我想想,哦,对了,是翰林出身的那位。”
“之前是天子近臣,座师还是京城的魏太师。”
黎文书惊了一下,“什么?他在云京当真有人?”
他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没有揪着事情不放。
“那,那他怎么来这等小县城做个县令了?京城里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