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谢元禾在再一次瞥向周辞起时,面容突然严肃。
“管!咱们搭把手,能不能活命看他自己。”
谢婆子犹豫:“当家的……”
谢元禾抬手,制止了谢婆子接下来的话。
“就当给咱们那儿子积阴德了,唉,看他这年纪,估计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管穷还是富,是人都不容易……咱们要是这样走了,他肯定活不下去了……”
那样,他家里的老父老母该多伤心……
剩下的话,谢元禾没有说出口,但谢婆子明白了。
这老年丧子的痛,她如何能不明白?她可太明白了!
谢婆子想起儿子走的那段日子,人世间仿佛一夜之间,突然的黯淡无光,万般无滋味。
谢婆子沉默了。
……
片刻后,谢婆子弯身动手扎木头,她瞥了一眼谢元禾,催促道。
“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一会儿让他趴在这木头上,咱们顺水回去,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谢元禾:“哎!”
忙活的两人没有看到,身上简单包裹着一件外袍的周辞起动了动手指,他紧闭的眼角处流下了一条泪痕。
水光湿润。
……
就在谢婆子和谢元禾扎木头的时候,悬崖边上四辆马车奔驰而去,很快,又有两辆马车从这陡峭的盘山路路过……
接着,便是长长久久的宁静。
……
车马一路疾行,在第三日的时候,终于赶在落日之前来到了东湖郡城。
宋延年掀开车帘看了看,侧头吩咐李大牛。
“咱们先去州城署衙把事情办完,然后再在府城里好好的逛逛。”
他拍了拍李大牛,笑道,“不用拘谨,到时你和华贤自个儿在府城里走走,我这里就不要你们忙活了。”
“只有一点,不许去那等乱七八糟的地方。”
李大牛憨笑的挠了挠头。
“瞧大人说的,我大牛可不是这种人,大人,我家里都是我家婆娘说了算。”
王昌平凑过来,笑道,“要是真心话哦,你家小宋大人眼睛利着呢。”
李大牛拉了拉缰绳,让马儿的步子慢一点,路上有一些行走的百姓,见到车马过来,自动的往旁边避了避。
“师爷,那必须不会,呵呵,就我那俸禄,也就够养家糊口,那等地方是一掷千金的地方,我这粗人可吃不消。”
宋延年:“近来不是很太平,自己警醒一点,花楼画舫向来最易藏匿妖邪之气。”
李大牛瞬间肃容:“多谢大人提点,我们一定避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