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里不断有牙人前来,这几处的宅子,里头多余的东西,都让宋大人遣人卖了,就连池塘里的鱼儿也不例外。
接着,县城里老的少的木匠便都被这宋大人重金召唤来了,上百个木匠被安排在鲍师爷的那处宅子里,日日做活。
那段日子,打那经过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里头刨木头的声音。
这日,宅子门口走过两个挎篮子的妇人,他们一边走一边指着鲍府,闲聊道。
“里头这是在做什么啊?”
“不知道。”
问话的青衣妇人诧异了,“不知道?”
“你家那口子不是被大人召唤去做活了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黄衣妇人:“唉,我家那口子打那天去了后,就甚少归家,每次回来也只是拎一堆脏衣裳臭袜子回来,问他话,只会嗯嗯嗯的敷衍……我还不爱问了,他爱干嘛干嘛去!”
“这样啊……”
黄衣妇人:“不管了,左右不是什么坏事,咱们这县令大人可是个好的。”
“别的不说,前儿我家糟了贼,他们都说别报官别报官,没得报了官,东西找不回来,还得被那些官痞刮一层地皮,我听了后啊,心肝是止不住的疼……便没打算报官了。”
另一个青衣妇人听到这话,连忙追问:“啊!你家还遭贼了?后来呢?”
黄衣妇人:“没过两日,府衙里抓到了一个贼娃子,刚好我那东西也是他偷的,县太爷便遣人将东西送回来了。”
黄衣妇人顿了顿,眼里有着推崇。
“你是不知道,咱们那县令大人有多好……人又俊,心地又好……嘿嘿。”
“我那些东西,他分毫不少的叫人送了回来,还特意让人交代我一句,说是有什么冤情或者为难的事情,都能去府衙那边击鼓鸣冤。”
哪里像以前,击鼓鸣冤还得受一顿大板子。
青衣妇人听到最后,开口道。
“既然宋大人这般好,那大哥为宋大人做事,嫂子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头吧,稳妥!”
黄衣妇人一想,也是啊,左右有工钱拿回家,还不用操心自家汉子的吃饭,不错不错。
两人有说有笑的挽着菜篮子家去了。
……
又是一日,善昌县署衙。
宋延年从袖里乾坤的疙瘩角落里翻出了一个酒瓶子,将它搁在桌子上。
他看着这酒瓶子,不确定的喃喃。
“是这个吧……应该是这个。”
不管了,先打开看看再说,时间太久了,他都快忘记了。
白瓷瓶上的符箓散去,宋延年将它倒扣在桌上,一下下的倒磕,不一会儿,里头便爬出了一只毛绒绒的黑蜘蛛。
朱娘子只觉得昏头昏脑,瓶内漆黑的天地天旋地动,颠得她没地方站脚,最后,她咬牙顺着头顶的那抹光亮,爬了出来。
才出来,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人脸。
朱娘子八只毛绒绒的脚,忍不住往后爬了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