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瑞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他像是突然被掐住脖颈的鸭子,一双眼瞪的老大的看着地上的骷髅头,里头流淌的恐惧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来。
骷……骷髅头讲话了……
宋延年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再抽个气就能翻眼昏过去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另一厢,骷髅头虽然谴责的是双瑞,但它的眼睛却不看还站在大门处的书童。
两簇鬼火直勾勾的盯着马阳钊看,直把马阳钊看得心里发毛。
马阳钊:……
看……看他做甚,又不是他一惊一乍的鬼叫。
他还保持着褪鞋子的翘脚动作,被骷髅头这么一盯,连放下的动作都忘记了。
骷髅头:“你是他主人?怎么调教人的?”
宋延年:……敢情这还是一个讲究身份和礼数的骷髅头啊。
下人做事不够妥帖周到,自然得找他家主人说理。
马阳钊也懂了。
他僵着脖子对地上的骷髅头致歉,“家里仆人无状,叨唠您安眠了。”
骷髅头不说话。
马阳钊吞了吞口水,狠下心道,“不然,我送您回去吧。”
空洞洞眼眶里的两簇鬼火闪了闪,明明又灭灭,半晌后一声失真的声音在破庙里响起。
“可~”
马阳钊恶狠狠的瞪了双瑞一眼,他将褪去的鞋子重新穿上,这才起身将面前的骷髅头捡起,低声道。
“失礼了。”
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破庙的角落里,将这骷髅头重新安放在它的脖颈处……
双瑞:“……少爷。”
他又感动又内疚,眼眶里瞬间浮上两泡泪花,呜呜,他真的好怕这些东西啊。
双瑞暗地里替自家少爷鼓劲,并且暗下决心,等到了京城,一定好好的伺候报答少爷。
宋延年:……
真庆幸他没有书童。
他从时常噎人的银扇想到此时坑主的双瑞,不禁感叹上一句。
果然,少爷不是谁都能当的。
难,太难了!
借着木头燃起的火光,宋延年又看了眼这破庙前殿。
也不知道这里的庙宇荒废多少年了,前殿正中央的神像斑驳破败,就连案桌前头的香炉也都已经倾倒在地。
庙宇早已无神,只余一片断壁残垣为误入此地的人,提供一处遮风挡雨之所。
宋延年沉默了片刻,站起身子将香炉扶正,这才继续看向马阳钊。
马阳钊打小做事就严谨认真,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