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猎户靠命搏银两,也许一次脚下失足,一次猎物凶猛,伯父就得葬身野兽口中了吧。”
“都是自己的亲爹亲妈,你又于心何忍啊,收下这些银两吧,伍秀才也是一片好心。”
“我们都不忍心见宋秀才年幼失怙,好好的一个家分崩离析,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你也无心继续举业了不是?”
时秀才良久一叹,“何必这么倔?”
宋延年听完,眼里冒火,心中怒极,这是拿他爹娘威胁他了?
他转头,对上伍秀才的眼睛,“你们在威胁我?”
时秀才还没有说话,伍敏杰打开折扇,笑眯眯道,“是啊,你听出来啦,不愧是案首,我们不用将话说白,你就明了了。”
“喝了这杯茶,咱们就是自家人了,我伍敏杰是个敞亮人,你待我以诚,我以心相惜……反之,哼哼……”
伍敏杰摇扇,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延年听到这样不要脸的话,片刻后不气反笑了。
他站了起来,将面前的茶水端起。
亭中众秀才心情一松,是嘛,这样才对……
只是还不待他们将心放下,就见眼前这胆大包天的宋秀才将茶水一泼,直接泼到那盘银子上。
伍敏杰猛地收扇,“你!”
宋延年:“伍公子这杯茶我是受不住了,只是源山多豺狼虎豹,伍秀才去时多带些人手,免得打猎不成,反倒折了自己。”
说完,他又看了厕鬼一眼,这才转身走下凉亭。
伍敏杰看着宋延年的背影,面上一沉。
“他这是在威胁我?“
时秀才等人都不敢吭声。
伍敏杰看着宋延年的背影,一个挥袖用力拍下凉亭的石桌,怒道,“竖子敢尔。”
时秀才看着簌簌掉着石粉的桌子,心道这伍秀才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伍家乃是行伍之家,自家儿子好好的武官路不走,偏偏要走文道。
真是想不通,次次岁考都要来一遭,唉。
就在他心里感慨的时候,旁边庞秀才惊叫了起来。
“这这这。”庞秀才颤抖着手指着那盘银两。
因为他的表情,大家伙都将视线聚集到石桌上。
只见银两好似猪油块遇到了热火,刺啦刺啦的融成了银水……
伍敏杰怔愣。
谁都不敢去动这银水,这一看温度就高的厉害。
银子化成水,一直沸腾,片刻后就剩下一个完好的空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