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迫不及待要趁虚而入,我想来亲眼见识一下耍起手段来的正人君子,是副什么面貌。“
陆星盏蹲着,手指轻轻拨弄土里红蘑菇的小脑袋。
“说起表里不一,我不如你傅惊野。你要做坏事,什么样子装不出来,我好歹就一副面具,不如你千变万化。”
陆星盏戏谑着,漫不经心地抬起眼。
“真是离谱,一个变化无常到失去自我的人,竟然有资格拿这个来挖苦我。你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样子么?”
傅惊野倚在浓阴深处,眸子沉在眼底。
“我没有自我,那你有自尊么。我看你以前也挺喜欢东方瑛的,怎么轻而易举把人抛弃了。是因为东方瑛好得,南姝不好得,你偏就更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是吧。“
陆星盏缓慢站起来,“我和东方瑛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傅惊野微笑,“你和东方瑛当然和我没关系,但你一边占着东方瑛,一边还要拐南姝,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怎么着,南姝也不能跳进你这个火坑吧。”
陆星盏看了下远处,再次放在傅惊野身上的目光透着压制的愠色,表现出来的仍是不以为意的嘲讽。
“有你傅惊野在,我什么时候能有资格称得上火坑?“
“也许是不太恰当。”傅惊野慢慢悠悠地纠正,“我是火坑,你怎么也是个贼船,但我是一个,而你有两条,想要脚踏两只船不知道你韧带怎么样,能耐不够,小心翻船。”
陆星盏脸上终于没了半点笑容,目光冰冷。
“尚且不论我曾经怎么抉择,你的阴险和善变谁不知道,你跟以前相比从头到尾有一点改变吗?你做不到专一,做不到持之以恒,却非要硬抢,你知道怎么对人好么,我凭什么要把南姝让给你这种狡诈多端的混蛋。”
傅惊野咬着牙,唇边漫出的好像是笑,又好像不是,他甚至点头,仿佛在赞同着陆星盏。
“很好,很好陆星盏。你确实仁义,确实好名声,但那又怎么样,你再怎么高风亮节,南姝也不喜欢你啊。你刚刚说什么,把南姝“让”给我?“
好像是听到了荒唐的笑话。
“你是有多么恬不知耻,觉得南姝喜欢你?”
陆星盏平静地望着傅惊野,“那难道喜欢你么?”
他的神色哪有半分往日的温文尔雅,那潋滟干净的桃杏眼里,如今盯着人,全是森森阴鸷。
“南姝曾说过她讨厌你,我想你也应该有自知之明。你从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像个人?南姝在南芮绮成人宴高烧昏迷,是你害的吧,是你让她掉进了河里,视若无睹地让她在天寒地里晾着。什么碰巧在图书馆发现南姝生病才带去医务室,全是你搞的名堂,甚至在桑拿室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心知肚明。要我一笔一笔,跟你数数曾经那些你欺负她的账么?“
傅惊野没有生气,黑眸幽深了无生机。
“陆星盏,如果我要数你和东方瑛纠缠不清,让陆月白有恃无恐,做出的一件件伤害南姝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明白,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
傅惊野解开环起的手,站直身体,“你我争出输赢没有任何用,南姝的选择才是判决。那么,你猜猜我为什么会站在你面前?”
天色沉了下来,预感到什么的陆星盏,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傅惊野流露出一丝狡黠,压低了音量,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我是来让你离我的人远点,不是要和你下战书的。”
答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