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场没有一个人是为南姝而来。
放在前段时间,南姝还没有和家人决裂,他们应该会来,会为南姝而骄傲。
只可惜南姝在那件事发生以后,不愿再向任何人提及音乐比赛。
况且,这个比赛,对她而言其实也不吉利,不是么。
穿着普通的杏色长针织裙,优雅地坐在钢琴凳上,指头下的音符流水般环绕大厅,一段段的音乐追随着时间,闲庭信步。
弹着弹着,南姝感觉到无聊。
她的手指没有任何纰漏,但心不在焉,满脑子只想着什么时候会结束这冗长啰嗦的曲子。
美妙的乐音,对于她而言,却像是死神的锯子,咔哧咔哧地磨着木头。
遮掩着自己对音乐和比赛的散漫态度,她往远处撇了一眼。
却一眼看到最后面的那排座位中间坐着个人。
光线极暗,他只有一个轮廓。
安静室内的细碎声响在某一刻无影无踪,灯好像也在此刻暗了,世界无限缩小,空间中只容得下两个人。
乐音的节奏沉缓下来,南姝低下了头。
比赛结束。
南姝在出了大剧院,打开了关掉的手机。
今天天气好了很多,虽然也是阴天,但总算不下雨了。
来来往往的都是参加比赛的学生,每个人盛装出席,浓妆艳抹,南姝站在罗马柱后最不显眼的位置,但也仍旧免不了被人找到的命运。
“今天弹得真难听,应该是和决赛无缘了。”
说着,青年人手指拨了下她鬓角有些凌乱的碎发。
南姝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仍然盯着手机划动讯息,“决赛要去国外,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确实,去了也是陪跑,最多回去跟亲戚炫耀这段经历而已,你又没亲戚。”
南姝转过头,傲慢地环手质问,“你难道就有很多亲戚了?”
傅惊野对这件事显然没有反驳的兴趣,看了一会南姝,问,“六点了,想吃什么?”
南姝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他,“我好像之前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傅惊野望着南姝,笑意一点点地爬上眼梢,随着一声温柔的叹息,他将手放在南姝的肩上,拇指缓慢地揉着白嫩的颈窝,逗一只小猫那样。
“在外面待几天就够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像冒着寒气的冰面,语气却暧昧亲昵。
“是时候回来了。”
南姝一双眼睛好像是裹着阳光的云,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望着对面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