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生死一线的黑暗空间,紧盯着迎面而来的死神,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呼吸放到最轻,收住着毛孔,抓紧手脚,然后静静地,静静地……
滑翔伞在空中剧烈地震动,南姝被晃得头晕目眩。
强风迷了眼,她已经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只觉忽地风弱下去,在强烈的失重感之间,他们着陆了。
只是这着陆的姿势不太优雅。
好像是一铲子,要戳到土里去。
傅惊野千钧一发的时候,揽了南姝一把,将她放到怀里护着,由着惯性,长身一转,有如弯道的赛车,“嗖啦——”,强行刹停。
穿在白色短袖里的黑色速干衣磨破了,苍白的皮肤火辣辣地渗出鲜血。
两人很快从巨大的伞棚里坐起来。
“这滑翔伞有损坏。”
南姝奇怪,“之前你没有检查过么。”
傅惊野:“是在飞行途中出的问题,不能排除人为可能。”
这时紧跟着降落的工作人员都过来帮忙,很快将南姝和傅惊野从伞棚里松垮的拉出来。
南姝抹了把耳后,一手的血。
但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警惕地看向周围。
“不要打草惊蛇。”
“不要打草惊蛇。”
异口同声,两人这才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挪向前面朝这边跑过来的老师和同学。
乔云稚第一个跑近,看到南姝脖子上的血迹,”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陆星盏跑过来查看南姝的伤口,轻轻地撩起她后面的头发,血糊糊地一片。
触目惊心的血迹点燃起心中的怒意,陆星盏顿时看向她身后,脸色黑沉骇人,“傅惊野,你怎么回事。”
傅惊野动了动胳膊,表情无虞,却有两滴冷汗落下来,“多亏了我才只有一点小伤,感恩戴德吧。”
这才有人注意到傅惊野也受伤了。
陆月白有些回避着目光,但还是小小声地提醒:“哥,阿野也受伤了呀……又不只是南姝一个。”
傅惊野的态度实在恶劣,可他终归也不是毫发无损,更何况南姝的伤口急需处理。
陆星盏收回充满恶感的目光,带着南姝去找医生,“别怕,一定不会留疤的。”
南姝点了下头,“嗯。”
她平静望着地面,不喊疼也不皱眉,走哪跟哪的模样很乖巧。
血迹染红了一脖子冰白的肌肤,看上去像脆弱易碎的瓷人,忍不住怜惜。
医生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陆星盏在外面跟医生交流了几句后,才敲门进来。
他看了眼南姝贴了棉纱的脖子,不忍心地移开了目光。
平复下来的愠怒又再次卷上心间,芝兰玉树的青年站在门框前,望着外面刺眼的阳光,皱起眉,“真是太乱来了。\
说的谁,自然不言而喻。
陆星盏不知道滑翔伞被人动过手脚,之前傅惊野驾驶的那架滑翔伞就像一匹脱缰野马,旁边的人光是看着就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