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微云仙宗的谣言又变了,从问霄仙君不愿举办结道大典变成了问霄仙君连夜为合欢宗弟子种花,只为博美人一笑,用情至深,感天动地。
又有传言说,问霄仙君不仅日日与自己的未来道侣同进同出,还对她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还有弟子传言,问霄仙君一改从前的作风,恐怕是被人下了蛊。
最后一条传言尘嚣甚上,惹得淮竹都来亲自问了一句。
彼时白世欢正待在问霄殿里,懒洋洋地躺在院子中的软榻上。
自从白世欢搬进来后,易无忧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没多久就主动搬了出去,这里彻底成了她的天下,偌大个问霄殿,全部都由她说了算,于是她便在每一处庭院里都摆上了软榻,累了便能随处一倒,躺下就能休息。
淮竹走进问霄殿,一路往问霄殿正殿走去,看着沿路的风景,恍然发现,他当真是许久不来了,这里已经全然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原本一览无余的庭院不知何时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花草盆栽,平坦的地面挖出了好几个池塘,其中一座庭院被拆走,直接改成了湖泊。
不像自家师弟的作风,也不像自家三徒弟干的。
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感叹,直到走进问霄殿正殿,他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泠樾的那名小弟子正躺在庭院里的软榻上,手里拿着玉华镜,盯着里面的幻境看得津津有味,他的师弟坐在旁边,左手捧着书,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眼前女子的长发。
他听到白世欢喊了一句:“仙君,我要吃茯苓糕。”
然后他看见,他那个一向清冷平淡、不假辞色的师弟亲自将一块茯苓糕递到女子嘴边,温声道:“张嘴。”
淮竹:“……”
他觉得自己的师弟可能真的被下蛊了。
他重重咳了两声,终于引起了这两人的注意。随即又心酸地想,以他师弟的修为,恐怕早在他踏进问霄殿的那一刻便知道他的存在了。
一直没理他,不过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罢了。
徐望卿抬眸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对着白世欢低语道:“我去去就回。”
白世欢咽下茯苓糕,含糊不清道:“好。”。
“师兄。”徐望卿走过来,冷淡道:“有何事?”
淮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自家师弟这个说话态度,但他刚才亲眼看见了他对另一个人说话时的神情,如此强烈的对比摆在他面前,他忍不住愈发心酸了。
淮竹:“师弟……”
庭院里的白世欢不时探出头来,好奇张望。
徐望卿声音更冷淡了些,带着催促的意味,“师兄。”
淮竹突然将要问的话咽了回去:“……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距离结道大典没有多少时日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同师兄说。”
“嗯。”
淮竹说完便往回走,刚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道:“师弟,你当初渡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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