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人类社会好像没有流传下来太多关于你的资料,你不是鬼,也不是妖怪,”她说着,走到他的身边,同他一起站在廊前,偏头望他,“那你是神仙吧?”
她又低下头,手搭在栏杆上,说,“你说得对,我都敢相信这根红线就是我的宿命,我都已经相信了老天爷,那我也早该想到,这个世界还有更多的神奇之处。”
年少时,她只想过红线另一端有另一个人,但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人也许和她不太一样。
“我看到一颗星星从山崖上掉下来了,”她伸出手指,在被灯火照出模糊轮廓的对面的山崖影子上下一比划,“然后变成了一个你。”
她偏头看他,“好神奇。”
而李闻寂沉默地打量她的脸,
竟全然没有在吊桥畔时的苍白,也没有那时的惊慌。
仅仅只是过去了几个小时,她就已经敢这样走近他,并用那样一双眼睛看着他。
他竟然有些看不懂她。
“你已经活了很久了吗?”
她的胆子好像又大了一点点。
“一千三百年。”他简短地答。
这“一千三百年”落在姜照一的耳畔,那就是历史里好多个朝代的兴衰,那是她无法想象,也无法丈量的漫长岁月,此刻她除了惊叹,什么都忘了。
“那,”
她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甚至站了起来,隔着小阳台的两道栏杆,认真地打量他,“你以前有结过婚吗?”
李闻寂不明所以,却还是摇头。
入了无间,舍了七情,从前身为凡人时所历经的欢乐,痛苦都成了没有意义的东西,又何况是人间的风花雪月。
“也就是说,你只有我。”
李闻寂低垂着一双眼睛,静看木栏下覆盖在飞檐的青瓦,却忽然听到她这么一句。
他一怔,
一双在灯影里也依旧冷冷清清的眼睛望向她。
“是。”
他竟也应声。
祝融藤是有时效的,一根藤长时间分离,总会有再也感应不到的时候,如果他没有及时来到锦城,她也许,活不过这个夏天。
暂时的共生保住了她的性命,也让他在这段时间里免受竭灵之苦。
而既然同她做了夫妻,那她当然,也就是他唯一的妻子。
“可对于你来说,我的生命比你要短暂得多,”她拨弄了一下旁边那盆兰草的叶子,“就算是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介意?
李闻寂颇感意外,“你难道不该问我,有没有让你长生的办法?”
“那你有办法吗?”她却歪着脑袋,反问他。
他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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