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她很平静,仿佛刚才那些对峙,那些暧昧都不存在过。
戚宴没接伞,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师满满。”
“我最近工作比较忙,就不送你了。”师乐想了下,又回头,从房间里拿了几个红包出来,“这是补上去年的红包,你跟虎子都有,还有今年的。”
戚宴看也没看红包一眼,只是盯着她,仿佛是气笑了:“你想了半天,这是结果?”
师乐没说话,她把红包塞到了戚宴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兜里,给他把外套拿起来,意思很明显。
戚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么无力的状态,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以为自己能够让这个人柔软一点。
可是她的柔软里,原来还裹着一层坚硬的壳。
是她说的,他可以往前一步,可是他往前了,依旧还是离她很远。
戚宴定定地看着她。
师乐这人犟起来,没有谁能撬得动,她看戚宴没动,于是固执地把外套给他套上:“晚安,小宴。”
不是戚小宴了,是小宴。
戚宴指尖微微动了动,半晌后,他把伞拿上,转身走向门口。
师乐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戚宴回过头来,他动了动唇。
“师满满,你也就仗着,我这么喜欢你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师乐猛地抬头,她站在客厅里,看着关上的门,有点茫然。
她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这个人,是被她气走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师乐觉得这好像触及到了自己的盲区。
她喜欢戚宴,喜欢他的温暖,喜欢他的善良,所以也想把自己的这面给他,把最好的一面给他。
这不可以吗?
她缓缓低头,为什么不可以。
师乐在客厅待了很久,她想起了好多事,一直以来,都被她抛到脑后,努力遗忘的事情。
她生过病,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师乐越来越恍惚,想起过去。
从她记事以来,好像家里就没有太平过,总是在吵,后来不吵了,因为他们不会回来,不见面就是最大的安静。
师乐被保姆带大,还有个不懂事的师珒。
兄妹两人磕磕跘跘的长大,师乐也学会了把自己房门背后那句“爸爸妈妈不要吵架”用橡皮擦涂掉。
后来他们的婚姻走到尽头,师乐被翁婷强行带走,没有跟爸爸跟妈妈一说,只是有一天醒来,师镇风指着师珒:“我要儿子。”